“金局好!我是来给你说一下我的情况的,这是我的资料。是这样的,我刚从乌鲁木齐飞过来,就是为了处理接到了这个单子,要我一下子要交掉7年的‘空间资源占用费’,并且每年还要加收五千元的罚款,这全部下来就是十多万,我实在是太困难的,根本就交不起,所以我来给您讲一下我的实际情况,请您帮忙减免一些。”
我把早上给施队长看过的标准资料,再拿给这位显然很年轻的局长看,只见他接过一看,放在桌面上,然后正色说:“这个不行,按规定来的,这个减不了。”
我急了,可是上午哭得太过,这会儿又睡了一个扎实的午觉,应该此时正点出场的“泪”似乎配合不上了。
不管咋样,我得继续争取:“金局,您是党员吧!你们不是正在学习‘不忘初心’吗?你们的初心不是为人民服务吗?扶贫任务也是这几年的工作重点吧?我就是你们要精准扶贫的对象啊!为什么轮到这个时候,真正的求助人出现的时候,你们能不讲情面和道理呢?这几天喀什的经济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们在参加招商会过来的时候,我们得到的规划可不是这样的,经营不好,我也没办法,我也尽力了;况且这六年,我爸爸中风偏瘫在床,我家父母都八十岁了,我怎么能不照顾他们呢?喀什多少早期投资的人都坚持不住,走了,我一直坚持,死扛,就是希望喀什好起来了,我可以把投资收回,加入到喀什的大建设当中来,让这个城市早日与内地大城市一样先进,你们得考虑一下我的情况呀!您就没有父母吗?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不管父母吗?这几年我都没有收入,现在我过来的钱,还都是父母的退休金,你觉得我还不够减免的条件吗?”
“经营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管不了;我只负责执行规定。这没办法。”他还是冷冷地样子,推回我的资料,准备请我出去。
“您不能这样不讲情理吧!不管咋样,我也是对喀什有贡献的人!之前你们让停掉所有广告,发布整整一个月的反恐公告,是不是我们自己无条件全天免费播放了?哪次公益广告我们没有及时按规定放?这些你们都没有记录的吗?我们自己在出着电费,我们说过什么了吗?”
这时候他似乎听不进去这些话,施队也就在这个时间点,很是谦恭地进来,请他先签几个字,把这种僵局暂时转化了一点点。
“金局,我给您说实话,我在喀什不认识谁,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搞什么给谁塞钱之类的猫腻,如果我做了,不仅我犯罪了,也拉别人犯罪了,这种违法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就象当初我来喀什办这块大屏的手续的时候,我就是直接来找到您的前前任局长,直接提交报告,他就给我签字同意了,我非常欣赏这里的廉洁高效,现在是您在任,我想您也一定会继承他们的优良作风,好好服务市民的吧!我可不会让象您这样的干部犯错误。”
话说到这里,我看到金局的腹部收得更紧了,甚至前面的衬衣都有了下垂的垂坠感。
这一急吧,乱七八糟的一堆说辞一起上阵,我自己都知道,女人三大传统绝招之:“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似乎快把第一招、第二招都用完了,就差“上吊”的戏码没上了。
这时多少也挤出了一些泪,在眼眶中配合着我的说服工作。
“今天是八一建军节,我爸爸是革命伤残军人,我就是拿着他的抚恤金买的飞机票过来的,相信您也有当兵的历史,难道军人为国家付出了这么多,就不能拥有一个好一点的晚年?还需要接着为喀什把最后的一点救命钱都捐干净?你不能不讲道理啊!我可不是来无理取闹的,你可以看我手机上的照片、视频,我有没有说一句假话来胡闹?”
面对着我的“沙子枪”般的似乎毫无逻辑却又几乎弹无虚发的一通语言“全面进攻”,终于,金局也站起来,想尽快结束我的“二闹纠缠”了:“这样吧!罚款三万五取消,只罚一千;补交的分两次,先交三年的,剩下的第二批,最迟在十月三十一号前交掉。
“谢谢谢谢!谢谢金局!”
此时,我不由地举双手做了一个中国传统的抱拳式姿势,反复对金局做了两次感谢。
“她的情况,就这么办。”他把我的资料,顺手交给了正在桌前特意来“搅局”的施队手中,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处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