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舍得坐飞机去喀什,都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上次是因为要急着回来接待从江苏来的叔叔和姑父;这一次是要处理截止日为本周末的“强拆预警”。
真正留给我的时间,只有两天:周四、周五。
最近正在追很热的电视剧《长安十二时辰》,这下,属于我的《喀什廿四时辰》也真实上演了。
而做出这个决定的,是周三的下午,订票太晚,打折票也没有了,于是只好几年来第一次坐上了“头等舱”———直到找到座位,才发现,这次可真是花血本了。
6点半就出门,实在是头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接到我的出租车司机,本来还想和我聊两句,从夸耀自己的视力好开了个头:“看吧,我眼睛好!老远就看到你了。”
从没有带过如此少的行李:我只拎一个装着执照资料和一件裙子的手提电脑包就出门了,和以往肩背、手提一副要去久住的样子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专程跑一趟喀什的美管办办公室见个面就回的样子。
故意坐在后排,好避免和司机聊天,增加这睡不够的大脑的额外精力消耗。
我要积攒能量,到喀什去谈很重要的事,所以也没有答腔,司机弄个没趣,就只好收声,安静地开车,向着我唯一说的两个字“t3”航站楼前进了。
因为行李少到象只是去上个街,安检也格外快捷,一进门看到的自助扫码办电子登机牌,让我的排队时间也省掉了,直到坐上摆渡车,还都没遇到任何麻烦———希望今天的喀什之行,也能如此般顺利吧!
宝驰公司的阿总前几天还在我和讲他的岗位要变化了,而今天我坐的这个航班上,也就有可能正好同行着他的领导。听说他的面子很大,作为一个拓荒牛,企业的老功臣,真要动起来了,还真是得照顾到“老人家”的心理感受,所以,他所在的集团领导就为了来宣布他的新职位,今天,和我可能在同一个航班上,飞过去,向他宣布新的人事任命。
虽然太阳很大,照在摆渡车上的所有人脸上,但绝大多数的人,都本能地抗拒着这片阳光的提醒,尽可能地“闭目养神”,补充着不足的睡眠。坐在我右边的这两位高管打扮的男士,就显得相当疲惫,低头闭目,抓紧时间打着盹,抱紧手上的公文包。其中一位年长的,头顶已显然谢顶到快“绝”成一片平地的样子了,可他还是坚持留着周围的一圈———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去喀什宣布阿总新去向的那个车企集团的老总。
这种发型,我上海的二伯很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当我第一次回江苏爷爷家见到他时,他正低头锁自行车,我就很好奇地摸过他的那个光光的头顶,当时把他笑得不行。
可惜,唉———再也摸不到了,他是父辈们那一代里第一个走的。
不过,也有很开心的人:比如专程来新疆旅游的那些人,从上到车就兴奋不已,各种拍照、聊天;还有开摆渡大车的两个师傅,他们一边晒着机场那360无死角的自然光,一边不知道聊些什么。太阳照在他们的脸上,那侧颜倒是和机场杂志上的宣传人物照很符合,有些沧桑的脸上,显得很有安全感。
去喀什的飞机,停在了机场最偏远最东的地方,以致于摆渡车在机场里开了好半天,让我们不得不领悟:这飞“支线”飞机,果然就是得在停“支线”位置啊!
空姐和空少还是笑得很职业,虽然早起的他们明明很疲惫,略显浮肿的眼泡证明着,这几年轻人,并没有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