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我每天沾着枕头,就能两秒进入梦乡;而他,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睡不着,抽着“中南海”,站在对着东边的窗户边的纱窗边上,盯着不动,那背景,就象是多少巨石压在他身上,让他封印了似的。
当然他也节目,就是好奇地蹲在床边,盯着我睡觉的样子,纳闷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能这么快就睡着,还能睡得那么香。
是有机会在广州工作的,他试过几次,却以十分奇怪的理由拒绝了:一个是以他的化学专业,去到著名的“红月亮”工作,他的拒绝理由是招他的是他的前同学,他不好意思,或者和这个人,有什么过节;另一个是去惠州招商局工作,但那就要离开广州,考虑到我,他又舍不下大广州。而第三个,我所不知道的理由,他说是在广州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而他却去了深圳,很偏远的工业园,找了一份并不是那么适应的汽车引擎清洗剂的厂家工作。
在哪里工作不是问题,要有计划地离开我,才是他的目的。
他告诉我说,那个做汽车发动机清洗剂的厂家特别“不要脸”,根本就没有什么研发,他们就是直接从餐具洗洁精的厂家进来原液,再重新按他们的汽车引擎清洗剂的全新包装重新封装,就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了更加昂贵的“引擎之神”了。
坚持真实的原则,他和我一样,都忍受不了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
但是留给真识、执著的人的空间,似乎总不太多,他的几份工作:从翻译公司的全职翻译,到医药公司的药品研发,到汽车清洁剂的生产厂家,到最后的专利代理公司,这个以学霸的资质,不仅能卖“英文”也能卖“化学”特长的人,总算是找到了最适合,但被他最为讨厌的工作,为国内外的化学专业的英文专利申请,进行代理。
他说,这份工作没有休息,除了春节过年几天有假以外,永远都在工作,永远都有翻译不完的专利案子,而他又是一个相当谨慎,绝不允许失败的人。这种严谨,害了他。
就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共同的“孩子”———因为他在翻译公司做过,了解了一些公司运作的规则,就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十一长假里,两人商量开办了一间小型的翻译公司,并且由他取了一个厉害的名字,意思是繁荣昌盛。
但是,他人去了深圳,为了想方设法地挽回这份感情,或者对他还不死心,我就拼命把这间小公司,努力维持———这是一段艰难的日子,白天我有着INTEL的那份渠道经理的正职;其他业余时间里,我们的这间小公司,注册在了工业园,并且是真金白银地付出,租了场地,买了全套的办公设备。
生意并不算好,也可不差。但自从这种创业开始,我就真没钱了。以前可以养活两人的收入,在开办公司面前,每个月要付出的房租水电等等,还有请的人工等支出,都使我从起走上了“负婆”之路。
就在这段时间里,因为我们的小公司开办在了科技圈最集中的工业园中,所以银行办信用卡的人群,也就盯上了这里。而我在INTEL总代的正职收入不错,早已有中信信用卡和招行的信用卡,广发的办卡人员说,只要我在中信有成功申请上了信用卡了,这里就完全不用审核,不仅如此,再加上我还有自己的一间小公司,就直接给了我月刷十万的超高额度。
其中包括广发,他们甚至直接上门,给我办了信用卡,周末他也从深圳回来了,两人都在,就也给他办了一个副卡———办卡的业务员,看到我们的“夫妻档”的状态,立即很自作主张的在副卡卡主与主卡卡主的关系一栏里,钩选了“夫妻”———最终,这个不真实的一个钩,在未来,钩走了他对我的信任,使得他那种一到晚上就睡不着觉的抑郁,有了更加无法解释的深刻误会。
后来,当我听说过有“抑郁症”这回事的时候,再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个日子,还有他那总是在东窗边守夜的不眠之夜的背景,才算是隐隐约约地把他和“抑郁症”挂上了钩。
……
算了,不想他了,思绪再次回到喀什,继续应对眼前的挑战。
身边所有的事,一堆乱麻,习惯了用纸笔写出来所有的未尽事项,再做完一项,划一项。
“年审,城管费,电费,人力,社保,老爸回老家,气,水,电,物业,学习”
所有以上,几乎都能估出个价来。
“谁说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呢?明明以上各种均可以通过一定金额的钱来解决的呀!”
学什么,就用什么眼来衡量世界;我是学财会出身的,以上各项明细分类项,都可以列出一堆数字来。
眼前要做的事,包括通信的完工、LED大屏的广告、集成项目,好象最能来快钱的是LED的广告费,干脆这段时间,把精力集中在这上面,好好扫一下吧,希望能借此度过这段最困难的日子。
到底哪些最爱做广告呢?尤其是户外的?
打开电视,平常刻意躲过的广告,被我当成了宝,一个台一个台的扫:“汽车、酒、家俱、电器、房产”做的大气、精美的,基本上就是这几大类。
喀什又不大,就算全部扫一遍,也应该不会是多难的事吧!
好了,主意打定,开始按行业别扫。
没想到,辛苦快20年了,又得回到初出校门的业务员推销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