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太阳神”都回到深圳了,就发短信过去,落实一下他的行踪。
“在成都。”
原来还没有到,我又替他多担心了半天。
春天到了,暖气也不如前一阵真正冬天里烧的那么暖了。搞到我半夜还得把胳膊躲回被窝里。酣梦,直到天亮被一股很冲鼻的韭菜味儿搞醒。
原来老妈做了很多韭菜鸡蛋盒子,太棒了!这是我的心爱食物之一。
看在韭菜盒子的份儿上,我就不接着赖在床上了。老爸开开心心地回来,一起分享老妈的美食。一家人其乐融融,连窗外厚厚20厘米积雪或斜或直的细密舞动,都似乎是在给我们一家子的和美添一幕漂亮的背景,时不时,还会从窗上扑扑掉下大团大团因过于湿重而跌落的雪块儿,证明着这春天里的雪,一边在下,一边在化。
“看,这样的生活多好!为什么要打破这种宁静和美呢?”
大姐下了下午班,也被我们叫来吃韭菜盒子,我们打开电脑放一部电影,一边吃,一边聊,一边看。
“你是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我可是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大姐这句调侃,倒特别符合我们的现实,她在一家超市里做出纳,每天都要过手十来万元的现金,确实是数到“手抽筋”了。
雪后的清扫,也成了一件乐事。因为大家都吃饱了,需要出来动一动,雪后的空气特别清新,我们一边扫着,一边回忆起当年扫雪的故事———我有十年没有扫过雪了,大姐也差不多,所以大家都干得特别开心,比还,主动干出了极大的一片场地。
“到此一扫!”大姐又出名言,乐不可支。
正当我们美不滋滋地把雪地扫出供路人行走的自由开阔地,白的雪,黑的地,美不胜收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形容消瘦渐近夕阳的老人,急急走过来,正好是用上了我们刚扫干净的路。在路中间,他有些抱不住了,整个人弯下来,调整了一番,才又把老人家重新抱升上了应有的位置。
我知道大姐比我劲大,立即把她手中的铲子拿过来,冲她说:“你去帮他啊!”
我本来想,大姐可以去一起帮抬起老人走,可是那人调整好了,以更快的速度,向我们的单元楼门走来。
幸亏我们扫好的地面,他才可以走这么快。
他居然也是我们同一栋楼的。
大姐给他开了门,后面跟进来的几个拿盆、拿衣物的人,也个个表情严肃地跟着进去了。
听老妈和隔壁的阿姨嘀咕,那个老人是那个男的妈妈,人是从医院给抱回来的,快不行了。
每年的清明节前,都会有一些老人熬不过去。
看来,这个老奶奶,也极有可能是与我们的最后一次碰面了。
想到这儿,刚才还快乐地扫雪心情,就变得无比惆怅了。伸出小扫帚,把架上那看似很厚实的雪轻轻一扫,那些美丽,那些看起来实力无比的洁白,就扑扑应声而落,在地上洒出最后一片洁白。将它们再一下一下扫进雪堆,扫帚划过留下的笔触,竟然也和我用画笔经常在纸上刷过的效果差不多,应该说,更漂亮,更有力度,证明着雪的另样美丽。
这就是春雪的生命,即使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它绽放过,甚至怒放过,就算它只是这世间匆匆忙忙的一个过客,能留下过一段这样多变的美丽,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