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和教官请示说:“那能不能上午先练拳?这样精神好点。”
教官说:“你是不是头上张角的?要和别人不一样?”
我摸了摸,说:“没有啊,不信你摸摸。萨满头上倒是有两个角。”
教官啪地抽了我一鞭子,说:“你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差的一个了!”
我嗷嗷的疼,说道:“领军说了,不抽鞭子。”
教官啪地又抽了我一鞭,我便不说话了。
第二天,领军把我叫过去,说:“听说你和教官顶嘴了?”
我说:“没有啊。”
领军说:“还说没有,组长都告诉我了。还不承认!做人的第一条就是要诚实!”
我说:“组长怎么打我的小报告?!”
领军又啪的抽了我一鞭子,我便也不说话了。
(四十)
法术课教的火球术、寒冰箭我都学不会,就没什么兴趣,不喜欢学。于是之后教的更深奥的炎爆术、冰枪术,就更加学不会了。
练兵眼看着要结束,要进行考试了。
还好考试的内容只要回答:“吟唱火球术的咒语是什么?”,“寒冰箭的飞行距离是多远”之类的问题。而不需要真的释放的出法术。
我考试前,拼命的背诵,法术题答得就还好。
但近战肉搏题,我以为我熟练得很,但题目问的是:“猛虎掌需要耗费多少体力?”,“幻灭踢的动作要领是那几点?”。虽然我拳法打的流畅通透,但是忘记背这些数据,却答不出来。
最后,我法术考试通过了,肉搏考试,却需要补考。
(四一)
萨满、法师和盗贼的考试都通过了。我问他们。
萨满说:“你别看我平时可能做什么事,什么事不行。但说起考试,不论法术、近战还是治疗,我可是样样精通。”
盗贼说:“法术题我不太会。考试的时候,我就影遁了,偷看左右两边人的答案。”
法师说:“哦,近战题我不会。但是考试前我给教官送了两组面包,面包下面还封了10个金币。大概他就让我通过了吧。”
我说:“考试这种东西还能用金币?”
法师说:“没有什么事是不能用金币解决的;如果有,就用两个;如果还有,那就换着法儿的用金币。”
我口袋里没金币,只能把近战的题目背诵充分了,去参加补考。
补考前,教官说:“如果补考还不通过,一门课程,需要额外支付100金币。”
我举手说:“我们是来学知识的。怎么能让知识沾染上金币的味道?”
教官举起了鞭子,我便赶忙把手放下。
(四二)
考卷发下来,结果题目里参杂了几道法术题,大概是为了方便不善肉搏的考生能够得一点分数。
但是我考完法术题之后,虽然没几天,已经把他们全部都忘得精光了。
考卷发完后,教官就走开了。一下子考场里哄哄哄的交头接耳起来,我也摸摸我的裤子口袋,准备掏出那张我写得密密麻麻的小纸条。
我四周望望,却发现好像有一只眼睛正在门缝里往里望。虽然哪怕给我一个放大镜,让我盯着这只眼睛看,也认不出这是谁的眼睛。但直觉告诉我,这应该是教官的眼睛。所以我把已经掏出裤子口袋一半的小纸条又往里面塞了塞。
过了两分钟,这只眼睛还在那边转呀转。其他考生们已经都把自己的和“考试有关的内容”拿到了桌子上。这时候,教官啪的一下推开门,冲进来。
然后他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通,指名道姓的批评了好些个人。然后说:“坐在那边的那只熊猫人,只有他最诚实。加十分!”说着食指往我这个方向点了点。
我以为他是在说我后座的某个谁,还把头往后回了回。
他说:“说的就是你,不要往后看。”
我第一反应以为他是在骂我。但回过神来之后,想到能够加分,很是开心。教官继续说:“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诚实!”
我听完,赶紧把那个小纸条,又往裤子口袋的底端,塞了塞。
(四三)
补考我通过了。那些仍旧没通过的,也只是收了100金币,便没了下文。实在付不出的,还被教官记了帐。说等有钱了,再付。
大部队准备启程。启程前,领军给盗贼发了两柄烤肉用的铁叉,给法师发了一根长柄擀面杖,给萨满一把斩肉的大刀说是打仗的武器。
我和领军说:“我的武器呢?”
领军说:“你不是打拳的?还要什么武器?”说完,就组织大军出发,赶往翡翠林。
启程的第一天,路上,大家都闷闷的。
我听到我们队伍里有一个人在说:“从这里走到翡翠林一般要4、5天呢。”
另一个人应和着回答:“是啊,但是燃烧军团来了,路上肯定没了别人,也许3、4天就到。”
这个人又说:“嗯,走过伍竹林、越过残阳关,再翻过金猴山,一个右拐就到了。”
另一个人回答:“是啊。上次我过金猴山的时候还下雨。”然后又陷入一个片段的尴尬沉默。
我和萨满说:“他们两个互相在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聊的?”
萨满说:“不熟悉硬要熟悉,没话找话,避免尴尬。”
(四四)
这时候,一只大蝗虫飞过来,我一个滚地翻跃上去,用新学好的猛虎掌和幻灭踢,把它打趴下。然后得意的对萨满说:“你看,我厉害吧?!这玩意儿以前经常吃我的晨光麦!真是可恶!”
走着走着,又看见一只大蜜蜂飞过来,萨满和我说:“让你看看我的电击疗法!”
我赶忙拉住他说:“别别别,好好的蜜蜂打它干嘛?”
萨满说:“这蜜蜂飞过来飞,飞过去的不能控制自己。我电击它一下,让它戒掉飞来飞去的瘾,学会一点自控能力。”
我说:“那天盗贼给我的鱼,我让你吃一口,结果你这一口就把鱼全吃光了。我看你也没啥自控能力。再说了,勤劳的小蜜蜂,多好啊,还能酿蜂蜜给我们吃。”
萨满说:“那大概蝗虫要说你懒惰了?”
我说:“什么意思?”
萨满说:“蝗虫吃你的麦子,你说他可恶;你吃蜜蜂的蜂蜜,说人家勤劳。你是不是不要脸?”
(四五)
领军这时候骑马跑到我们旁边说:“打仗这么严肃的事情,你们怎么还说说笑笑!”说完,抽了萨满一鞭子。
于是,接下来,每次我们看到领军快走过来时,便不说话,等他走远了,再说。
同行的其他人,熟悉之后,也渐渐聊开了。但不是在聊什么女血精灵和女暗夜精灵哪个胸大,就是再说女熊猫人和女牛头人哪个屁股翘。其实我也挺喜欢女血精灵和女暗夜,但是看他们反复的说来说去,也没甚意思。
我和萨满说:“他们怎么这么粗俗?”
萨满说:“你不懂,这个叫幽默。”
我说:“领军说,军队要像家庭。但是我们和家人好像一点共同话题也没有,是不是应该也要想办法加入他们?”
萨满说:“嗯,有道理。”
于是,我凑到人群里说:“我觉得女兽人的胸不错。”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都皱着眉头,努着嘴,围观我,其中有一个说:“好像到挺适合你的。”突然间,安静没了,人群哄哄哄的哈哈哈大笑,有笑弯了腰的,也有捧着肚子笑的。我也跟着他们假装哈哈哈地笑。过了一会儿,他们又自顾自的说他们的话题去了。
我回来和萨满说:“你看,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融入了他们。”
萨满说:“得了吧,他们刚才笑,是在嘲笑你。”
我说:“啊——,这样啊。那就不要硬加入了,还是继续聊聊蜜蜂和蝗虫吧。”
(四六)
第二天,大家的话题不再停留在屁股和胸,而基本都在祈福和祝佑。有的双手摸着脖子上挂的一块玉石,闭幕冥想,说这块玉石是被月神赐予过力量;有的在盘手腕上带着的珠串,喃喃自语,说这东西接受过别的神仙的洗礼。
萨满和我说:“我昨夜观天象。黄宫倒转,水星逆行。太白晦暗,子午冲迎。一定有大喜事要发生在你身上。”
我说:“你说的这些话听起来都是大凶相,哪里能有喜事?”
萨满甩甩尾巴说:“啊?是吗?我昨天听别人说的,还以为都是些吉利话儿,才背下来的。准备留着说给隔壁村的小母牛听,所以先在你身上试一下。”
我说:“你咋净背些没用的?”
萨满说:“哦不不不,怎么没用。那个人光看着我的手相,就把我看透了,说得可准了。”
我说:“他都说了些什么?”
萨满说:“他说我勤劳勇敢,认真努力,只是运气不好。简直一语中的,准的不能再准。”
我说:“他是不是见每个人都这么说?”
萨满说:“你别胡说!他说这是一种科学,只是超过了我们今天的认知,所以才没发现。”
我说:“哦,其实吃屎也有利于健康,只是今天我们还没发现。”
(四七)
萨满说:“啊?真的假的?”
我说:“吃屎有利于健康。第一,二次吸收比一次吸收要完全,富含营养;第二,屎里含有的细菌,吃下去,可以增加人的抵抗力;第三,很多动物都有吃屎的行为,可以佐证。”
萨满说:“咦,你说的好像还真挺有道理。”说完他抠了抠鼻子。起先,还装作只是捏一捏鼻头,但估计捏的并不舒服,于是将大拇指伸了进去。
我说:“你是样的什么人,我早知道了。不用在我面前搞得好虚伪,连抠鼻子也抠的不舒服。”
萨满说:“不是。今天我听别人说,这种抠法,比较礼貌。”
我说:“对着我抠鼻子,本身就不礼貌。”
萨满一边抠得更用力,一边说:“我还听到别人说:抵抗燃烧军团,不利于社会进步。”
我说:“你怎么那么多‘别人’。别人让你跳楼你跳不跳?”
萨满说:“哎,和你说你不信。他们还在那边辩论这个话题,说得一套一套的。”
我说:“你下次让他们辩论吃屎的话题,他们也能说出一套一套的。”
(四八)
第三天,已经快能看到翡翠林了。周边的景色已经变了样子。
从前,我来过翡翠林。羊肠小道两旁,种满了竹子,绿绿的,竹叶摇曳,光影斑驳。微风吹过,传来一阵清凉的沙沙声,闻到一股甜甜的竹香,很是惬意。我特别喜欢翡翠林,却不是因为美景,而是因为潘达利亚最好的潇湘竹基本都产在这里,只要几个银币,就能买上一根。所以上次,我才呆了一个星期,一下子就长胖了10斤。
我捏捏肚子上一层叠一层的肉,想着:要学会控制,不能这么放纵自己。
为了杜绝诱惑,后来我才搬来了锦绣谷。结果,我在锦绣谷,每次多几十个银币,照样还是买潇湘竹吃。结果又长了10斤。
但今天的翡翠林,把我吓怕了。满眼没了竹林,只留空野焦土。偶尔一两根竹子的断枝倒在路边,上面或是被火焰烘熏留下的枯黑色的裂口,或是被挂着的绿油油粘稠液体,散发出一股腐烂的味道。那绿油油不是青草或植物的颜色,而是明晃晃像是毒液或是稠汤。大地被这绿色隔成一块块,河水被这绿色填染。
我说:“燃烧军团要打仗就打仗,干嘛没事要破坏成这样?”
萨满说:“俗话说的好:疯子不可怕,就怕疯子太强大!”
我问:“什么意思?”
萨满说:“什么什么意思。俗话就是人人都这么说的话,管他什么意思。”
(四九)
我说:“你连意思也不知道,用起来倒挺顺溜。”
后来我拉着萨满,一起去问法师,法师说:“魔法之都达拉然创立的时候,为了平衡法术力量,创立了提瑞斯法议会。但后来,经过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件,所有的法术力量都集中在一个守护者手上。再后来,最后一任守护者麦迪文疯了,召唤了燃烧军团。”
我拼命地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哦——哦。原来还有这样的典故。”然后对萨满说:“你看,学到了吧?”就走了。
过了会儿,我又撇开萨满,悄悄地跑去法师那里说:“其实,我还是没听懂。”
法师说:“以前还是提瑞斯法议会的时候,如果议会里一个议员疯了,损失就还好。因为议员们力量差不多,别的议员可以阻止他。但后来,守护者如果疯了,没人可以阻止,就变成大灾难了,所以才可怕。”
我说:“哦,那议会不是挺好,为什么总还是有人想成为守护者呢?”
(五十)
第四天,终于进入了翡翠林,领军先派侦查部队往前探哨。
虽然前几天,大家还嘻嘻哈哈,但今天一下子,都紧张的要死。翡翠林虽然草木几乎都枯死、焦亡,无法草木皆兵。只留下光秃秃的大石头和黑乎乎的石坑。但侦察部队好几次都觉得这石头成精,化作了人形。他们对着石头不是释放奥术飞弹,就是一标枪的捅过去。把好好的大石头,小土山,震裂开了,还误伤了几个友军。
后来才发现,燃烧军团早在远处排开阵式,浩浩荡荡的正等着我们。
我军也声势赫赫地排开,两军对垒。
燃烧军团领头的是个兽人术士。身后是燃烧恶魔大军。
我悄悄和萨满说:“怎么又是兽人?兽人这个种族事情可真是多,是不是太凑巧了?”
萨满说:“他的父亲也是个兽人术士,上次入侵就是他父亲干的。”
我说:“这种事情还能有遗传的?”
萨满说:“据说,他出生的时候,就没见到过他父亲。但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他从小就被村里的同龄孩子欺负,被大人们排挤。失魂落魄,无依无靠,最脆弱的时候,恰好又被燃烧军团引入歧途,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所以他经常和别人说,有了今天,全靠自己,和血统没有关系。”
我说:“哦,这样啊。那实际上和血统有没有关系呢?”
萨满说:“那当然有啊。比如就是因为血统,燃烧军团才选中他;因为血统,他才法术力量强大。只是大概觉得靠血统变得厉害,没有脸面,才特意要说和血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