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脸色一变,沉静如水的眉目终于有了松动,“郡主行事未免太不遵循律法!”
霍景秀低低一笑,“我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你父亲不也曾在殿前参过我么?怎么转眼全忘了!”
张健微眯着眸,隐隐透着怒意,“郡主这是非把人带走不可了?”
霍景秀冷哼一声,“世子爷对夫人之死不怎么关系,对一个丫鬟倒是挺关心的。”
“你!”
霍景秀似笑非笑地望着张健,忽然转了话头,“世子爷,前日酉时,您在何处?”
张健本还想着与霍景秀争辩玲珑之事,却不想她竟忽然换了话题,不由得一怔,“我在书房念书。每日晚饭过后,我都会在书房念两个时辰的书再回屋歇息。”
张健微微皱了皱眉头,霍景秀这是在怀疑他么?
“可有人证?”
“没有。”
一旁宁国侯坐不住了,连忙叫嚣着道:“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健儿么?”
本来,宁国侯对霍景秀这种姑娘家家跑出来抛头露面就很是不满,先前他还曾经在御前弹劾过,岂料反过来被萧安罚了半年俸禄。原本家中日子就难过,这一下就更加拮据了。
宁国侯对霍景秀便就愈发仇视了。
“郡主查案,竟是这般无理无据,全凭心情的么?”宁国候嘲讽地笑了一声,“女娃娃就是女娃娃,半点儿没有理智。健儿素来对那楚三娘极好,又怎么会对楚三娘如此。”
再说了,楚三娘的嫁妆颇丰,她死了那些嫁妆就要送回楚家。健儿才不会这么愚蠢。
宁国侯一脸愤慨,霍景秀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极好?未必吧!宁国候,仵作在楚三娘身上发现了不少伤痕,有新伤,也有旧伤。眼下我怀疑,宁国侯世子虐待楚三娘。”
此话一出,宁国侯脸色大变,连张健亦不再是沉静如水。
“你胡说八道!”宁国侯怒喝道,“健儿对楚三娘一向体贴,反而是楚三娘对健儿冷眼寡语。郡主,凡事要讲究证据,可不能空口无凭说白话!”
霍景秀暗暗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都说楚三娘有伤痕,那不是证据是什么?
宁国侯可真是听不懂人话。
“楚三娘身上、手上都有伤痕,肋骨还有骨折过的迹象。她乃是宁国候世子,除了世子爷,谁还会对她动手?宁国侯,我是看在您往日为大周立下过赫赫功劳,才会如此客气地来您家问话。换作旁人,我早把世子打入大理寺大牢了!”
霍景秀面色一沉,神情再无方才的温和与嬉闹,她声色俱厉,倒真有几分威慑力。
宁国侯讷讷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宁国侯世子张健亦是脸色大变。
玲珑还被按在地上,讷讷地不知所措,怎、怎么与他们想的不一样呢?
霍景秀冷冷一瞥,“红叶,将宁国侯世子一并带回去,慢慢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