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明珠餐厅三楼，豪华单间。

鲁阳集团的董事长鲁阳、总经理鲁雪娜都到场，宴请张家培和倪若曦。他的面子，张家培和倪若曦是不能不给，都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

面对这位盛名已久的大人物，张家培心里存着几分敬畏。

“两位的遭遇，我已经听女儿说了。我和她对这件事说完全不知情，相信你们也是不信。但是坦白说我和我女儿知道的并不多。刚开始以为只是简单的企业变革，没想到他们把贵公司搅得鸡飞狗跳。在这里，我代他们向你赔罪。”

说话间，鲁阳和鲁雪娜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张家培和倪若曦忙端起酒杯站起身。

倪若曦诚恳地说：“老爷子日理万机，没空搭理我们这种小公司，尽在情理之中。既然事情说开了，一切都过去了。”

鲁阳微笑如故，鲁雪娜却略微变了颜色。

张家培忙出面圆场：“倪若曦说的话不是大家想的那个意思。虽然部分事实，但我相信大家都是开诚布公的谈，自然不会心存芥蒂。”

鲁雪娜眉头微皱说：“张董这话值得推敲。方才所说，到底我家老爷子哪部分是事实，哪部分又不是事实，请说出一二，让我这个笨人弄懂。”

“欸，”鲁阳伸手阻止她，“我女儿说的话不中听。都怪我平常把她娇惯坏了，尽管偶尔说到点子上，总之大家不要往心里去。”

“不会。”张家培和倪若曦异口同声。

四人一杯酒喝进肚子，然后纷纷入座。

服务员一道菜一道菜的端上来。

这段时间，四人都安静得出奇，都在心里琢磨着下面的文章，该怎么做。

菜上齐后，服务员悉数退出包间，只留一个服务员在门口，随叫随到。

“翡翠明珠餐厅的烧鹅，与西山鸭霸的烤鸭并称津阳一绝啊。不可不尝。”鲁阳亲自夹了一块肉到张家培的碗里。

张家培端起碗，接过鹅肉。咬了一口，连连称赞：“味道的确鲜美。这家店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还能保持这样的味道，的确不容易。”

鲁阳微微一笑：“其实味道是会改变。我小的时候吃到的烧鹅和现在吃的烧鹅，味道有不小的差异。因为时代在发展，以前的材料和现在的材料大不相同。味道自然会变！”

张家培配合微笑一下，却没有搭腔。他知道鲁阳不会废话在烧鹅上面，自己只需要静等对手亮底牌。

鲁阳故意停顿一下，刻意瞅了眼张家培和倪若曦，继续说：“社会在变革，公司需要发展。不变是不行的，既然是变，肯定是有做过头的地方。作为食客担待餐厅啊。时间飞逝，等到你们来吃的时候，就不会发现原来口味变化这么大。”

“这是大环境也是

命运使然，不是人力能改变的。”

鲁阳说完，盯着张家培。

张家培苦笑说：“您说的句句在理。唯独有一点我不同意，那就是凭什么要食客承担变革的痛苦。有本事关门大吉啊。偏偏藏着一颗挣钱的心，却装出受害者的样子。这样的华而不实，令人瞧不起。”

鲁雪娜勃然变色，正欲反驳。却被鲁阳抬手制止。

“年轻人火气大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以原谅。但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不能原谅。”

鲁阳一字一句说出口，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字字千钧。

张家培听出来了，立刻服软：“我只是作为吃货。对这种观念，不敢苟同而已。我相信正要遇到的时候，我还是会吃。因为就算味道有所改变，场地有所改变，吃饭的心情，应该保持不变。”

鲁阳这才重新露出微笑的面容，瞥了眼倪若曦问道：“倪副董，为什么不说两句。”

倪若曦礼貌性的笑了一下：“两位都吃的不是烧鹅，而是生姜。说话都是热辣辣的，我可不敢插话，怕被火给烫着。”

张家培和鲁阳同时笑了起来。

鲁雪娜冷声说：“我看不是吃了生姜，而是吃了一把菜刀。说出来的话，都是扎人的刀子。不过我相信高明的厨师不在乎刀多与少，只在乎能不能做出好菜。”

张家培和倪若曦互看一眼。倪若曦举起杯向鲁雪娜说：“既然如此，希望我这一杯酒后，说出来的话不是刀子，而是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