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耀洪向杨鸿泽招手,两人坐到办公室的会客区,面对面详谈。
刚开始的时候,卢耀洪问的都是无关痛痒的问题。杨鸿泽也是无关痛痒的回答。
“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说龚总打算向董事会递交辞呈,退居二线。你知不知道?”卢耀洪看似随口一问,杨鸿泽立刻警觉。
片刻后,杨鸿泽回答说:“我是刚到公司,一直在办公室里和同事们拜年,根本没时间出去。龚总来见我的时候,还鼓励我要好好协助董事长工作呢。”
从头到尾,杨鸿泽根本不提知不知道。他很清楚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这茬千万不能接。
卢耀洪仿佛不甘心,又问:“如果是真的,你又怎么看呢?”
杨鸿泽眼珠一转,回答说:“我和龚总共事多年,他又比我年长。不管真假与否,我都一如既往的尊重他。”
卢耀洪问的是看法,杨鸿泽答的是态度。
是杨鸿泽答非所问?
不是!是杨鸿泽在规避董事长给的雷区。这种问题你怎么答都是错,因为问的是假设性问题。你要是硬答,肯定需要一箩筐的话来完善逻辑。多说多错。
卢耀洪不禁笑了起来,长时间的职业经理生涯,已经将杨鸿泽淬炼的说话滴水不漏。
“我也是听到传闻,想找你求证一下。看你也忙,就先不打扰了。”卢耀洪起身示意杨鸿泽不用送了。
杨鸿泽哪敢当真。亲自送卢耀洪到电梯附近,亲眼看着他进电梯,才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后,呆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老爷子这是在玩哪一出啊?”杨鸿泽想不明白。
但有件事可以肯定,这场事关高层的博弈,就要开始了。
而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对于以后自己该扮演什么角色,杨鸿泽目前没有想清楚。
杨鸿泽呆坐一会儿后,卢珊珊过来找他,说是请他一起去足球社拜年。
再过几天,最残酷的选拔赛就要开始了。
杨鸿泽简单一想,认为是该去看望足球社。于是起身跟着卢珊珊下了楼,出了办公大楼后,直奔足球社。
路上,杨鸿泽问卢珊珊:“董事长是空手去吗?不带个红包?”
卢珊珊故作惊讶的说:“哎呀,忘了!要不我们转身回去。”
杨鸿泽信以为真,转身欲走。瞥见卢珊珊一动不动,脸上显出调皮的笑容。
“我一直以为董事长是不会欺骗自己忠诚的属下,原来是我想多了。”杨鸿泽说着话,假装拿衣袖擦眼泪。
卢珊珊探头瞅瞅假哭的杨鸿泽,忍俊不禁:“欸欸,别哭太
多泪水,哭一滴就好。”
杨鸿泽噗嗤的笑出声。
卢珊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叠红包,都用橡皮筋箍好。一叠给杨鸿泽,一叠自己留着揣兜里。
“足球社球员十六人,每人五百,一共是八千块。教练一人两千,一起是四千。共计一万二千块钱。算上你上次为了买酱猪蹄,问我借了三千块,一共是一万五千块。”
杨鸿泽前面听的高兴,后面越听脸色越难看。直到借三千块钱的事情被抖了出来,脸色顿时铁青。
以为三千块钱的事情被忘了,没想到卢珊珊记得清楚。想赖账看来是没希望。
“哪个……你记得我借的是三千块吗?”杨鸿泽语带质疑的说,“我买个酱猪蹄,不了那么多钱。”
卢珊珊盯着杨鸿泽,冷哼一声:“如果你只问我借几百块,我自然不要你还。你居然借三千,对不起,我一定记得住。以买酱猪蹄的名义存私房钱,想得美。”
杨鸿泽吞咽了一下口水,瞬间没了脾气。
两人从办公大厦出发一路到足球社,需要步行二十多分钟。
杨鸿泽以为卢珊珊会趁机提龚总的事情,或是说点关于董事会的事情,结果是想多了。
卢珊珊一路只和杨鸿泽说起关于足球社的事情,以及关于足球训练场扩建的事情。
令杨鸿泽自嘲是杞人忧天,以为见一个人就是在说公司的烦人事。
根据时间安排,下午应该是新年总经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