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月明城以是迷瘴重重，短短的三年间故国竟以是这般凄惨的景象。迷瘴是异兽地盘的标志，三年前当布伽斯带着他们经过月明城时，月明城还是人类城池的样子，现在的月明城完全成了异兽的家园。

“得绕过这些迷瘴。想必现在的卡尔滨应该有很多地方都沦为异兽的家园了吧。一旦形成迷瘴区，人类很快就会被这些迷瘴侵蚀而亡。

“六哥，穿过月明城已经不可能了，从神断山脉往南走吧，横断山脉穿过整个卡尔滨王国呢，一定能找到人类的城镇的。”越往山上的高处走，所能看到的迷瘴区域就越多，随着城镇一起消失的，除了卡尔滨的原住民还有曾经引以为傲的卡尔滨文明。那个崇尚长袖儒雅谦谦君子的社会淹没在无尽的迷瘴中。

“再向南走，一定能见到人类的城镇。”古占风流着眼泪说。

他们已经在山上走了一个月，一个月以来，曾经存在于这边土地上的城市和人类都消失了，只有无边的迷瘴。

一个月来，他们两个一直沿着神断山的外围的向南走，一路上看着荒芜的故国，疲惫伤感和挫败，两个人的身体都消瘦了不少，特别是古占风，本来就有些瘦，现在脸上的颧骨突起，衣衫也被山上的植物刮破了。

“六哥，光靠我们两只脚，何时才能找到人类的城镇，我看山脉外围有不少大角山羊，它们在山上奔跑如履平地，我们抓两只体型壮硕的给我们当脚力。”木岚说。

“这能行吗？我见过人骑马的，骑狼的，也听说有凶猛的野兽给人当坐骑的，还没见过人骑羊呢！”古占风觉得骑羊不可能吧，哪能说骑就骑，至少要驯化的。

“这些不是普通的山羊，能够在神断山脉外围满山跑，它们很聪明的，只要不想死，被骑几天再放归自由，比起被吃的命运，不是好很多吗？求生欲会让它们屈服的。”

·······

两个人骑着山羊在山崖上穿梭。一路上，看着旧日破碎的山河，又过了七天终于绕过了黑色的迷瘴区域。

再向南行，他们看到了一个破败的村庄。村子坐落在山脚下，有一条玉带式的小河环绕在村子周围。两兄弟骑着羊赶到山脚下，在村子周围转了一圈，村子周围有农田有果树，农田里的草已经长得比庄稼还要茂盛了，至少有几个月没有人打理了。樱桃树上的樱桃都成熟了，却没有人采摘，梨树上结着稚嫩的果。进入一间小院子，打开木门，门头上落下一层尘土，门开，门上的蜘蛛网破裂，一只肥圆的蜘蛛顺着细细的丝线躲到门后背光的角落里。屋内木桌上放着碗筷，碗内的霉菌已经化作黄褐色的尘。

其他的房子里，依然是类似的情况，许多的屋子里都有一些来不及带不走的东西。显然这个村庄的人是在突来的灾祸前，匆忙逃离的。只是这种突来的灾祸，房屋没有毁坏，人员也没有伤亡。

异兽和战争到来的灾祸，连山脚下的静匿的村庄也未能幸免。

“这里已经没有人了，至少我们现在走出了异兽占领的区域，一直再像南走，就一定能遇见人类。”古占风坚定的对木岚说，也是说给自己听。

继续向南赶，终于见到了一座城镇，城没有被黑色的迷瘴掩盖，这里已经离异兽侵蚀的区域很远了。站在城外，还未进城两人就感到一种强烈的荒凉感。已经是入秋，城门前积满了落叶，城门上写着这座城的名字——寿康。古朴的城墙上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坑洞，有一些大的裂缝被人用新的的砖石填补。和旧墙的风雨侵蚀感不同，新砖石上的坑洞令木岚和古占风湿了眼睛。从古自今，哪怕是最艰难的内战时刻，面对外族的侵犯，卡尔滨人从来都没有彻底的放弃过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