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尘冰冷的眼神在看向曲至的时候,终于有了些许温度,那个曾经给予他信任和无险温暖的兄弟,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跟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在那段最难熬的岁月里,有他在,自己才活的没有那么阴郁。
陆清尘淡淡一笑,虽然半边脸的伤疤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曲至,你怎么会和胤千雪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至抿抿嘴,用肩膀蹭掉脸上的泪水道:“无涯姐姐说得是真的,你确实是胤大哥的弟弟,当年他知道自己误杀了你之后,一直悔恨难当,这三年来每日都在借酒浇愁,还为你做了衣冠冢。这次为了夺回你的棺木,他甚至不顾自己严重的内伤千里跑来大巍,清尘哥,我没骗你,这是真的……我爹,我爹他可以作证!”
陆清尘不敢置信站在那里,缓缓地后退两步,手中的刀划过胤千雪的衣裳,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身后,侍卫打着油纸伞护送魏太尉走了过来。
“清陆,本官不管你到底是谁,今日只要你杀了这段家余孽,你就还是我大巍国的陈都尉,本官照样奏报皇上给你加官进爵,保你终生荣华富贵!”
陆清尘颓废地站在那里,仿佛失了全身气力一般,沉默地盯着胤千雪,盯着他眼中满满的愧疚和哀伤,半晌,终于慢慢俯身,捡起了地上的刀。
“清尘,当年在栖雍山庄,是曲叔骗了你,你确实并非我那哥嫂亲生,而是我从大雷鸣寺中偷来的,那晚,我将你放在了你父母门前,亲眼看着老刘头将你抱进去的,此事,老刘头知道的清清楚楚。”
陆清尘闻言走上前,将曲天和脸上的易容面具揭下,凄然一笑道:“曲叔,没想到你也来了,我还以为是即墨炙!”
曲天和道:“这些都是老夫年轻时犯下的错,老夫一直想要弥补却找不到机会,所以这次胤宗主深入大巍,发誓就算丢了性命也要夺回你的棺木,老夫说什么也要一同前来,亦为了弥补这三年来自己心中的悔恨呀!”
曲天和动情地说道。
天空又是一声炸雷,雨水渐大,硕大的雨点砸在每个人的身上将所有人的泪水都掩藏得干净。
魏太尉再度说道:“陈都尉,别听他们妖言惑众,这种弥天之谎无需相信,你的身家性命前途财富和眼前这个杀你性命害死你母亲的人想比,孰轻孰重,你要考虑仔细了……”
陆清尘长刀支地,想起母亲临终前同他讲的话,不禁凄然一笑,怒喝道:“来人,将胤千雪带下去!”
阿彻和阿悟两兄弟走上前,拱手道:“是!”
两人正欲伸手押住胤千雪的时候,魏太尉却伸手将他们拦住了。
“清陆,本官不是同你说过了吗,皇上已经下令,将段家余孽就地诛杀,没必要再关进大牢了,直接动手吧!”
陆清尘站直身体,眼神清亮神色坚定地说道:“在下也没说要将他关进大牢!”
他说的是“在下”而不是“属下”,其中选择不言而喻。
“你方才阻止底下人杀了他的属下,本官还当你是宅心仁厚,如今你连胤千雪也不杀了,这是准备要反了吗?”
魏太尉厉声质问道。
“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