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这么早就熄灯,熄灯总是积极!”颜边兆埋怨。
“崽,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没做完的留到明天做,明天又不是不天光。早点睡去。”
“睡,睡,你们一样的嘴巴说一样的话。只知道叫我睡,作业没做完我总要睡得着?除非你买安眠药给我吃。”颜边兆大声说,夹起书本往寝室里跑,也不理会一旁的父亲,因为他忽然想起班主任此时正等在寝室里查寝。
高二的一年里,关老师把自己的房间提供给颜边兆从下自习到十二点学习用。可是这个上半年学校对那栋危房进行改建,楼里的老师全搬了。关老师都在外面租房住,颜边兆只好又回复到原来。
颜永农对颜边兆的大声叫嚷很狐疑:“刚才自己说的话没有错呀?到了睡觉的时间应该睡觉去呀?至于题目嘛无数千万,一时做得完吗?他这样烦心里一定有其他的事,也许是学习上遇到了困难,也许是跟同学闹了意见,反正今晚很不正常。”。
他紧跟了几步想问儿子一个究竟,转而一想觉得不妥又停了下来。儿子已经很烦了,在这火头上你还要去烦他不是火上加油吗?讨他更猛烈几句“奉承话”吗?
颜永农并没有见气儿子对他大声嚷,要是儿子通过对他的叫嚷能把心中的郁闷、火气全宣泄光,他愿意做这个消气筒。他就是怕儿子做个“闷鼓砣”,火焖在里面既伤肝肺又伤神。
于是他又紧跑几步跟上儿子去讨“奉”,可儿子跑得太快了,一转眼就进了宿室。
颜边兆点了卯坐在床上,班主任还没离开他不好溜身。一心想到还有几道题今夜可能完不成,心里闷气膨胀起来而且越胀越紧几乎要爆炸。
这样干坐着更是让他压得慌,等不到关老师后脚跨出门他站了起来准备兔子寻老窝去。
走出寝室抬眼看见不远处路灯下背已佝偻的人影,那是父亲。
想到刚才被自己忽视的父亲,为了给他送吃的在冷风中等待了多久呢!
那递包子的冰凉的手,那冻得发紫的嘴唇,那挂在鼻尖上的清涕就足已说明了等待了好几个钟头。
寒气冻冷了他手脚,冻冷了他身体可没冻冷包子还有捂热了的苹果。然而父亲得到了什么呢?一顿透心凉的冷言冷语。
颜边兆左右开弓给自己一边脸两个耳刮子:还口口声声称现在这样拼命读书是为了孝顺父亲,让他晚年享福。何谓“享福”?一方面给他锦衣玉食,给他足够的钱花,另一方面给他冷言冷语给他冷淡把他凉一边,这样他就幸福吗?何况现在父亲对你没有任何所求,你也没有给他一指甲儿好处。你正在吸取他的血汗,都以这样的态度对他,今后他吃你的喝你的要你服侍那还得了。
想到这颜边兆内心愧疚死了,那几道没做完的题留到以后做或不做没有什么大不了,要紧的是赶快向父亲道歉。
“爸,等我,爸--。”颜边兆边跑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