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茹。”张远山梦呓般喊道。

“远山，对不起，你忘了我吧，薛小姐很好，你和她成亲，会幸福的。”雪茹咬着下唇，说道，薛小姐当时跑到她的院子里面来挑衅她，虽然让她很难堪，可也说明，薛小姐是喜欢远山的，他们成亲之后，远山也许会慢慢被薛小姐打动，他们会举案齐眉，子孙满堂。而她，虽然开始会有些难过，可以西凉的风沙会带走这些难过，抚平她的创伤的。

“什么薛小姐，没有薛小姐，只有你，雪茹，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张远山抓着她，想要摇醒她已经开始说胡话的脑子，可是又舍不得太用力，只能苦涩地道：“你这个狠心的丫头，你怎么舍得，把我推出去。”

“对不起，远山，对不起，我不想回京城了。”雪茹眸子也有了浅浅的泪意，带着点哽咽说道，她不想再回去京城了，张家人的肯定也真的太难了，她可能真的得不到，就算张远山拗过了他的家人，她嫁了进去，就关在四四方方的深宅大院里面，面对着一群不喜欢她的人，雪茹想到那样的日子就毛骨悚然。

如果是以前还没关系，没在西凉呆过，没有比较，可是她已经在这里待过，已经享受过了这样自由自在和旁人相处的生活，就再也回到从前了。

“什么回京城，我没说要回京城啊。”张远山看着雪茹眸中淡淡的抗拒和惊恐，勉强笑了下，说道。

“什么？”雪茹也瞪大了眼睛。

“我这次来，就打算投奔七少，做他的门客，不打算回去的，我张远山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可是养活你我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张远山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碰痛了她的脸，声音也很温柔，这一段时间，他好像成熟了不少，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么浮躁。

“你不必如此，我们之前的缘分已经到尽头了，西凉也不是你应该待得地方，你回京城去吧。”雪茹侧过脸，避开了他的指腹，淡淡说道。她相信这一刻张远山说出这样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可是，在春芳楼见的多了，也知道，男人的誓言是很容易随着时间消散的。

张远山现在看着她的脸，只有心疼和怜惜，可是以后呢，会不会就觉得她脸上的疤痕丑陋，不好看了；张远山现在可以为了她和家人分开，留在西凉做门客，可是以后呢，看到和他同一起点的人在京城靠着家族的庇护升到了一个他不能及的高度，然后会不会后悔现在这个决定。

雪茹承认她是有些悲观的，可是，与其等到以后互相怨怼，消磨完了他们之间最后的情分，倒不如现在就相忘于江湖，想起对方的时候，都还只是好的，还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缘分尽了，雪茹，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喜欢我么？”张远山摇摇头，不信她的话。

“我不喜欢你。”雪茹看着他，轻声说道。

“雪茹，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在说谎，所以，你说的是反话，你喜欢我，我听到了。”张远山笑了笑，眉宇间满是愉悦。

“你，无赖。”雪茹气结，被他这样无耻的行为气得不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