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们都心有戚戚然,是又有人撑不住,去了。
这些日子,家里有年轻人的还好些,可以去山上挖些草根树皮凑合着冲击,那些老弱病残就很多顶不住了,这些灾民聚集的地方,哭声就没有断过。
“那些狗官,不得好死。”有人低声咒骂道。
一批来的粮食,开始两天发放里面几乎没有沙子,然后到现在几乎全是沙子,想也知道,是有人做了手脚。
同一时间,一处高门大户的书房里面,太子看着面前打开的麻袋,里面沙子掺杂的粮食刺痛了他的眼,他修长的手指收紧,一股怒焰从心头蔓延,燃烧至四肢百骸。
“他们,怎么敢?”太子深吸口气,勉强压抑住眸底的杀意,声音一下高了八度。
这些都是灾民活命的粮食,这些胆大包天的人往这里头下手,那就意味着有很多百姓要被活活饿死,这样作为储君的他怎么能容忍。
“灾民的情况怎么样?”太子闭着眼,剧烈喘了几口气,才沉声问道。
“不太好。”张五低垂着头,恭敬地回道:“灾民中已经出现了死亡,聚集区现在天天都哭声一片。”
“那几个官员还是不肯开口?”太子继续问道。
“是,属下无能。”张五低低应道,坐在上首的太子依旧如往常一般面容俊美,温润如玉,可现在压抑中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势,让张五都感觉到了紧张。
张五也觉得奇怪,明明那几个家伙手里掌握了张彪的罪证,这几天的游说他们也有些松动了,张五为了让他们放心,还特意抛出了太子殿下亲自来坐镇中州,定会保他们平安的消息,没想到,那几个官员反而一致保持沉默了,无论张五怎么努力,也都闭口不言,这让张五又是挫败又是不解。
如今太子问起来,张五也觉得憋屈的很,太子第一次亲自吩咐他办事,就出师不利,他真的是犯水逆。
“孤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灾民就会饿死更多,至于抓张彪的罪行,等赈灾过后再慢慢定夺,你们现在就调派人手,分一队包围刺史府,一队包围粮仓,这些日子所有视线都汇聚粮仓,并没有粮食运出去,贪污下来的粮食也还在粮仓。”太子沉默片刻,开口说道,眼中有风雪弥漫:“至于那些官员。”
他顿了顿,看向张五:“你找人告诉他们,一味明哲保身不顾百姓,手握罪证却选择沉默不言,任由治下百姓受苦受难,百姓要不起他们这样的父母官,皇上和孤也要不起他们这样的下属。”
说到后面,太子的声音已经寒得没有一丝温度了。
“是,奴才马上去办。”虽然太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起伏,可张五还是知道太子这些动怒了,心头一凛,立马跪下应道。
太子已经没有耐心了,那几个家伙继续这么冥顽不化,也没有好果子吃。
“对了,贤王还在太子府,让周子恒去保护他。”太子想了想,又加了句,虽然不觉得张彪有胆子对蠢弟弟不利,不过,关系到自己蠢弟弟,再小心些也不为过。
“是。”张五见太子没别的吩咐了,迅速出去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