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亮亮的一句句,钱仪的脸色已不再铁青,而是变得惨白,甚至还可隐约见到数滴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其身后的刘蓉与钱盼盼的神情也好不了多少。
这番话的冲击力很大,似乎被忽略掉了称呼上的变化,什么陈某什么在下什么我的……
“为……为何?”沉默了好一会后,钱仪终于咬牙切齿地问了起来。
陈亮亮向后看了一眼。
他的身后是钱清。
“让钱清出去吧。”
钱仪阴沉着脸向钱清挥了挥手。
目送着钱清离开、又带起那扇门后,陈亮亮重新看向钱仪。
“为何?很简单啊,因为我觉得你……”
他拿手指着钱仪,又缓缓移向刘蓉与钱盼盼,风清云淡般的继续道:“……包括你们,都是错的,甚至是愚不可及。”
钱仪震惊地张开了嘴巴。
如果说先前让钱清离开,是让钱仪感觉到陈亮亮可能要触碰到某些事。那么接下来的这番张狂之及的话便已经证实,陈亮亮确实是触碰到了这些事。
什么事?
一个下人,哪怕再惊才绝艳也是下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去张狂放肆地指责主家一家人既错还愚不可及?
还继续我你你们的……
所以必定话出有因。
所以,虽然陈亮亮还未明说,但结合钱照逛青楼之事的“蹊跷”,钱仪已经能很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在争继承权一事上,你们的做法是错的、是不合格的!
愚蠢,这便是我对你们的评价。
在这一事上,我是来给你们指路的,不是以你家下人的身份、而是我与你。
你不是老爷、只是“你”及“你们”而已。
陈亮亮说完之后便闭嘴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于是钱仪明白了,陈亮亮是在借称呼开条件,一个关于下人帮主家争继承权能得到什么好处的条件。
这个好处与身份有关。
愿意、还是不愿意?
若真能有效果,想必没几个人不会愿意,因为这近乎是空手套白狼。
但……有这么简单这么儿戏吗?
不过他不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人,虽然陈亮亮的态度着实张狂到令他无比不喜,所言所行也让他很不认可,但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听一听,未尝不可。
“继续!”
陈亮亮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
“我说你们错了,并不仅是单指这一事错了,而是你选择的路错了,否则为何要说你们愚不可及?
如果走错了路,那么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是南辕北辙,离终点越来越远。
你是怎么做的?
据我所见,你选择的路是严格要求自己,再以对自己的要求严格要求钱照,试图把钱照培养成另一个你。
你对自己的要求是做一个中正之人,凡事追求持身以正。
然而,中正者,庸德之行、庸言之谨,若禀此去为官或为人,自是无可挑剔的典范。可你要知道,你这是在争国公之位的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