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死。”

伊悠然没有想到，她正有疑问时，便遇见了零。

从阁楼离开后，她又先后踩过老太君和那位大小姐冷清玥的居所，回去途中，在竹林里遇上了正要去小楼的零。

“你若是死，冷清漓就真的消失。连你的真灵也会退回灵棺沉睡很长一段时间。”

听完零进一步解释的后果，伊悠然明白，那么她现在真的相当于一个npc了，就像自由模式下已经与她分离并且成年的云亦微，这个她的羁绊生灵现在若是死亡，她也没有能力像她还是小女孩时复活她了。

云亦微，已经由“玩家”转变成了“npc”。

而冷清漓，生来就是“npc”。

伊悠然一时有些迷茫，这些身份像是从现实的她体内剥离而出的两道灵魂，似乎不仅仅只是游戏，不仅仅只是一个恶意的安排，莫名令她尝到一丝注定的味道。

仿佛这一切，冥冥之中，还有一只未知的手在操控。

包括她，包括墨刀，也包括零……

摇摇头，她甩去这些突然而来的想法，暗嘲自己应是过去受小叔叔的阴影过重了，才会疑神疑鬼。

“你在担心什么？”

思绪回笼，她听到零咳嗽了一声。

伊悠然当然不会说那些虚无缥缈的想法，不过眼下她倒的确有一个担忧。

听她说完，零笑得轻松，“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请使徒一路护卫，只要进了仙德，她就没有机会了。”

“使徒？”她担忧的是，眼下还有一个白天她就要离开游戏，若是那位夫人定下去仙德的日子撞在系统控制的那一年中，她没有办法保证冷清漓是否还能活着。

“他们是杀手，也是保镖，只要付出他们要的代价，都可以雇佣。”零搜寻了一下记忆，解释过后又为她推荐了一个名字，“我记得落叶门是比较有名的，你可以找他们。”

“落叶门？”倒是巧了，在那座夫人的阁楼上，她也听到这个名字。这么说，他们请的是杀手，杀的人……若没有猜错，是冷浩？之前听见那句话，她倒是一时没有多想，原来是这样。这冷府还真是暗潮汹涌，要被那两人搅翻天了。

“要找落叶门很简单，你用墨汁涂上任何一片树叶，再将其燃烧，就能请来落叶门的言灵。”

“他们一般会要什么代价？”

“嗯，如果没有晶币，他们要的东西也很简单，一颗魂晶。买主自制的魂晶。”

“这么简单？”魂晶这种东西，她之前修炼时在魂石里还留下许多，并不难得。不过她现在无法使用魂力打开魂石，这倒是个问题。

“这是落叶门的一个怪癖，外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零摇摇头也表示不解，却是肯定了她的诧异。

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了，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伊悠然再看向零，才问他的来意。

“今晚……本来是要再带你去狩猎的……咳，不过出了点事情，这些给你。”

他递过来的是一本手抄的技能书，伊悠然粗略翻开，都是冰系。她已经见多不怪，这人总是送来她最需要的东西。

又听见一声咳嗽，她才注意到他今晚气息有些不稳，脸色也似比往日更苍白了些，“……你受了伤？”

零似乎有些喜悦，脸上笑容比往日更多了一些热度，语气却少了一些以往的专注，避过了她的眼神，一句轻描淡写，“……和人打了一架。”

“是那个清妖？”伊悠然想到那次清妖对他的志在必得，莫非是又找上门了？

零有些诧异，似是没有料到她会提这个人，“你还记得他？以后不用了，他不会再出现了。”

这后面一句难得见他泄露一丝傲慢，似乎可以理解为，那人已被我解决，你不必再放在心上。

他这一刻的确有几分气势，不过这般顶着孩童的面孔释放出来的高手气势，伊悠然早在另一个人身上多次体验过，便有些不以为然。

零见她不说话，只是打量自己，清澈如水的眼神平静淡然，似是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心底便生出一丝恼怒，面上倒是控制得很好，“你难道没有想过，我和你一样吗？我主修的也是背后的真灵，而不是这具生灵的身体。”

说完见她果然怔住，难得失神的看着他，便满意的回了一个戏谑的笑。

伊悠然是真的诧异了，她想到一种可能，“你也是玩家？”

“玩家？”零的神色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

笑罢，见她还在等待，便道，“算是吧。”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算是又是什么意思？

念头动到这里，她却打住没有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