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留的地方释放骨蝶守护，是真灵的常见手段，众人知道这是出自伊悠然，也都没怎么在意。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两只篮球大的骨蝶在离开所有人视线之后，又化作数百只乒乓球大小的骨蝶，密密麻麻的一片，飞去山谷的每个角落。

“他怎么了？”无霜靠在伊悠然身边坐下，她问的是远离众人，在一块石壁上靠着的零。

从进谷开始，原本一直跟着伊悠然，甚至挤开了原本她的位置的零，不知为何又远远躲开两人。

这个队伍虽然成立不久，但已基本稳定了四个小团体，老鹰吃草和书生，双胞胎兄弟，媚妖妖和九真，剩下她们三个人也算是气氛比较融洽的。但从进谷开始，零就有些不对劲。

伊悠然摇摇头。她也不知，只觉那孩子突然又安静了下来，重新变回了隐形人。

一时无话。

很快，烤肉喷香，除了伊悠然这个真灵，还有一时拒绝众人接近的零以外，其他人包括无霜都进了食。

吃饱喝足，众人起身。

伊悠然略做思考，飘至最前面。

“我来领路吧。”

众人都有些诧异，她可很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媚妖妖有些不满，挖苦道，“你知道路吗？可别逞能把我们往死路上带！”

“争论不会节省时间。”伊悠然淡淡回了她一个眼神。

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偏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说服力。

老鹰吃草率先同意，其他人也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有异议。媚妖妖还要再说什么，奈何她自己没有本事带路，也只好少数服从多数。

伊悠然闭了闭双眼，感受了一下灵蝶搭起的桥梁。魂力的感应虽然淡微，这种方法她还不是很熟练，但知道个大概的路径还是有的。

中间错了两处小岔道，其他人也看不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在她的感应视野里，出口已经在望。

“你们有没有感觉雾气好像淡了一点？”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条河，是不是出口？”

队伍里，九真和书生异口同声。

老鹰吃草大大松了一口气。

正想走近伊悠然表示感谢，却见她突然停了下来。

一直跟得很近的无霜也面色凝重，她听见冰灵轻轻说了一句，“来了。”

伊悠然也知道，这第二关不会只是找条路出去那么简单。

媚妖妖突然尖叫一声，此时众人已经靠近了刚才书生说的那条河，虽然因为白雾，只能看到一截三四米长的河道，但也足够将那河面的一幕完整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河水不深，水面有许多突出的尖石，此刻有一具尸体正挂在一堆尖石上面，足足有五六根石头穿过他的身体，血流下来就被河水冲走，整个面部已经发白，但还是不难辨认那人的五官，就是入谷时才与他们分手的程毅。

而在他旁边，有一个女人，神情似痴似狂，全身被河水打湿却不管不顾，似乎在不停地和程毅说着话，时不时还会掰起他无力下垂的脑袋，要求注视。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死了？”媚妖妖惊呼。

眼前的景象十分诡异，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伊悠然调转了视线，她第一个注意到岸上还有第三个人。

那是一个身穿修长白袍的男人，面容俊秀，但脸色苍白，脑后的纶巾随着白雾飘飘，衬得他十分的仙气。

那人一脸的悲天悯人之色，似乎这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这边看了一眼，一个说不出是何味道的笑容缓缓朝众人展开。

“你们来了。”

这一句声音缥缈，所有人都被那白衣人吸去注意，这时队伍里却有一个黑影快若闪电的窜上前。

伊悠然只觉心口一凉，身旁一团黑雾闪过，她的衣裙发出一道裂帛声。

这种受伤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记忆最深的一次，还是那第一次去地灵界的时候，被魔灵穿透了身体。

她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物理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