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仍是没有任何反应，金子也并不显失望。

很快，老乞丐的墓碑也弄好了，只是老乞丐的名字……

“媳妇儿，咱爹叫什么？”金子松开女子的手，用手把她头低下，摆正她的脸（没办法，这个世界好像就自己最小，最矮……忧伤啊……），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还是一片荒漠，毫无生机。

“他可是在你众叛亲离、无家可归之时收留你、照顾你之人，他本是乞丐，自己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还把自己的食物让给你，你怎么能感受不到他对你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好呢？你怎么可以不把他的名字刻在墓碑上，你想让他做个孤魂野鬼吗？他生时就是飘荡无依，死后你还要他无家可归、食不果腹吗？那你先前卖身葬父的行为又是为了什么?”

女子毫无生机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流光，但转瞬即逝，不起丝毫作用。

满是指责与无奈的话，末了，金子又添了一句，“媳妇儿，人心都是肉做的，你就这么无情吗？”然后她叹了一口气，“不过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买来的……媳妇儿，你是我的……媳妇儿。”

一旁就是金子招的人，听到金子的声情并茂的话，心里不禁叹服，没想到这个丑瘸子还是个读过书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厉害了厉害了！

不过更厉害的是，丑瘸子新买的小媳妇儿一点也不为所动。

这是真不知道呢，还是无情到了极点？

一般情况下，心受过伤，需要在良好的情况下过很久才能恢复。老乞丐对这女子的好，已经让她对老乞丐放开心房了，有了些生机，可老乞丐的病死让她又一度恢复从前，或许更糟。

这时候，换个信仰才是最好的办法。

金子一直让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睛，她没有说是，她在等，她相信眼前的女子不会让自己失望。

曾经有过那么一个让自己失望的人，她死了。

“牛、牛饱饭”不负众望，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许是太久没有说话，那声音沙哑万分。

说完，女子轻松挣开金子的手，静静地看着牛饱饭的坟墓，仍是双目无神。

金子勾唇一笑，踮起脚在女子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女子不为所动。“你是我的哦，别忘了。”下一秒金子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女子望着少年瘦弱的背影，睫毛微颤。

那墓碑上的“牛饱饭”这三个字时是金子刻的，她第一次学做，就刻得十分完美，让那个雕刻师傅不得赞叹到她的天赋。

金子笑得谦逊。

终于安葬完毕，吹了安息曲，那些人也领着钱回家了，走前还不忘说，下一次再有这种好事，别忘记叫他们。

金子礼貌点头，心想，放心吧，以后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女子一直跪在墓前，和金子初见她时一样。

金子笑了笑，直接靠着墓碑坐着。一点都没有对死者的尊重。

“媳妇儿～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打算就这样让自己一了百了了。”

女子没有说话，但目光转向了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