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筲箕看,但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妇敬上第二柱香,重复念了一遍,筲箕娘娘还是没有来的迹象。围观的人小声议论起来。老妇说:“今天这里聚了太多童男子,阳气太旺,筲箕娘娘感觉不舒服,不肯现身。童男子都出去!”一群半大小子被赶了出去,看热闹的东伢子他爸居然也跟着这群童男子往外躲避,引来一阵笑声。
又一轮敬香唱词,筲箕还是纹丝不动。老妇怀疑抬筲箕的老鼠娘身上太过污浊,把筲箕娘娘熏得迷路了。于是换上东伢子他娘,然而筲箕依然稳如泰山。
老妇发话了:“是不是这里有“四眼人”(怀孕妇女),妨碍您了?好,我叫她们马上走开。”于是,怀着身孕的妇女也被赶回家了,筲箕还是巍然不动。
老妇冲着人群发话了,“抬筲箕的人不能有阳人(男人),这里谁阴气重,凹光低,来抬。”大家都把目光对准我,是呀,从小到大,我被大家认为是阴气重的人,冬至夜出生的,火焰低,容易撞鬼。我被大家推到桌子旁边,把背山爷的位置替代下来。我怎么都推辞不了,只好学着样子,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托住了筲箕。
老妇用桌上井水再次洗了下手,然后焚香行跪拜大礼,开口唱道:
“一口瓦,二口瓦,
有请筲箕娘娘快上马。
上马上得快,
送双绣鞋,
绣鞋内三分钱,
送给筲箕娘娘做盘缠。
大姑娘,金一钱,
小姑娘,一钱金,
筲箕娘娘,你莫挨,
来了米里栽几栽。
大姑娘来,年已老,
小姑娘来,眼已昏,
筲箕娘娘要来早早来,
莫等深根半夜来,
深根半夜桥难过,
十字路上锁难开,
马栏里出,牛栏里进,
扫我筲箕娘娘下凡的兴!
…………”
念着念着,一阵阴风卷了进来,与此同时我和东伢子娘托着的筲箕动了起来!
本来是没有生命力的竹编筲箕,此时仿佛变得有灵魂有思想的,随着老妇的唱词的加快,飞快移动着,筷子便也随着筲箕的移动在米里不规则腾挪游走,画出类似八卦的图案!
我心里大骇!深怕筲箕底下突然钻出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冲我笑,更怕它就躲筲箕里面偷偷啃掉我手指头。
正头脑发懵,老妇面对筷子作了个揖,又叫人放了串鞭炮,然后对着筲箕问:“筲箕娘娘,是您吗?您已经来了吗?要是您来了,啄一下米给我们看看。”
筲箕像听懂了话似的用筷子在米里啄了一下。
“那你看到阳子她奶奶了吗?要是你认识的话就啄三下米。
筲箕马上连啄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