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郑棱也吐出来一个烟圈，两个人幼稚的比起来谁吐得烟圈更大更完整。

“魁圣还是老样子。”他突然苦笑一声说道。

林自清点头，喉咙里的烟味呛得他不是很舒服，好久没抽烟了，这种快感又慢慢袭上心头。

“少了谁，魁圣还是魁圣。”他接话。

“我其实也不想走的，校长把我赶出去了。“他又说，声音里有一点委屈的意思。

郑棱是在某天下午，被校长强行轰出去的。

他犯了事，家里赔了钱，学校的名誉受到了损害。那一阵，p市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在一瞬间知道有个学生打了市长。

不断有抗议信，不断有人拉起横幅，不断有人在网络上骂郑棱，更多的矛头还是指向魁圣。建校以来，魁圣第一次被质疑教学能力，第一次。

漫天的报道，拥挤的人群里无一不拿着一份报纸或者捧着手机幸灾乐祸地看着关于魁圣的丑闻。网络上的人纷纷涌现，敲打着键盘或者编辑着子虚乌有的报道丑闻，来抹黑这个把p市带入全国十大城市的学校。

郑棱发誓他要自己扛下来，最后被校长以及若干教师连拖带拽扔出了校门口，门卫大爷把门锁上，开启了几十年不用的电网。

他都明白，魁圣为了保护他才不得已这样做。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血液里流动的阳刚之气绝对不允许这种羞耻，这种让别人替自己背黑锅的事情出现。那天晚上，关于魁圣的丑闻消失。

没人看见一个少年坐在墙头上，晃着双腿，看着不远处的灯光，魁圣的学生们还在上晚自习。

总有一天，不会再是父母保护孩子了，换作孩子保护父母了。

因为，孩子长大了。

在变老的瞬间，总会有东西茁壮发芽。

至于什么原因，郑棱没告诉他。总之，在刚才那场篮球赛以后，郑棱对他的态度全然改变。

方媛媛第二天照样来到学校，林自清照样等着她，那个男人没出现。他把她送回家以后又跟郑棱打了场篮球。

郑棱告诉他，他要走了，被专业的球队看上了，这一场是最后的球了。林自清罕见的失误了一把，郑棱和他打的这几场，这是他唯一赢的一次。

林自清狠心买了一箱红牛，作为两人最后离别的礼物。郑棱收下，和他击了一个掌就走了。

林自清口袋里只剩下几个钢蹦了，一箱红牛就是他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了。看来，他得去打工了啊。

系统给他的奖金他一直没有用，他觉得自己打工赚来的钱花的最爽。

林自清第二天就去找了一个送外卖的工作。

美球外卖。

林自清接单接的很积极，成为活跃在晚上的外卖小哥之一。

大多数人都瞧不起送外卖这个行当，但你们也许不知道，干的好了，月入万。

林自清接了一个单子。

一百份披萨，送到纸醉金迷。

p市最大的酒吧，没有之一。

一进去，喧嚣声将他缠绕住，无数男女在舞池里扭动身体，dj疯狂的跃进他的耳朵里。林自清皱眉头，抱着大箱子走上二楼。

一开门，林自清的眼睛就被晃到了。没想到二楼的房间竟然如此之大，玻璃还是双向的，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这个房间里面人很多，还有单独的游戏机，一个男生背对着他，手指在上面疯狂的摩擦，发出很大的响声。

人群一静，看着这个穿着黄色大衣的人。

一个染着酒红色头发的人走过来，“你谁？”

林自清礼貌地说道：“您好，我是美球外卖的送餐员......”怕他听不见，林自清声音大了点。

男生掏掏耳朵，“我定的。”他掏出手机，林自清看了看，确实是自己给他发的短信。

林自清看着他把钱给他，一摞厚厚的纸币硬塞在他胸前，“小费。”林自清也不客气，道了谢就收起来了。

一直打游戏的男生站起来了，从他手里拿过披萨就往人群里走，林自清这才注意到他们不是在讨论什么，而是在围观一个少女。

是的，围观。

赤裸的眼神扫射在女孩身上。

林自清越看这背影越觉得眼熟，他看清女生的脸以后惊呼：“关梅？！”

关梅是班里的美术课代表。

红发少年看着他，又看看关梅：“怎么，你也是来救她的？”

林自清皱起眉头，没有理会红发少年，他眉眼里有些怒气，“关梅，你怎么在这里？”

关梅弱弱的抬起头，她满脸泪痕，看着林自清，眼里充满了无助。玩游戏的少年将披萨强制性的塞进她的嘴里，有些疯狂地喊道：“不是说你很爱吃这个吗？给你一百份，吃啊！”

红衣少年立即变了脸色，连忙去阻止他的动作，可是晚了。少年一拳打翻他，他的鼻血流了出来，林自清弯腰去扶他。

关梅抱着他的大腿，嗓子也是沙哑的：“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少年冷笑，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往上抬头，“原谅你？老子拿什么原谅你？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嗯？”

林自清推开他，少年眼神暴戾，像是一只发狂的雄狮，随时都可能将林自清掀翻。林自清怕吗？他才不怕呢！好歹也是有系统的人。

关梅见林自清要与窦汀打起来，连忙站起来，拦在林自清身前，胆子突然就大了，“窦汀！你要打就打我！跟他没关系！”

“滚开！”窦汀推开她，关梅惊呼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板上，“这还没你说话的份。”

“怎么，想英雄救美？”不屑。

林自清把头盔摘下来，扔进关梅怀里。

“嗯。”

红发少年顾不上鼻血，站起来，“窦汀，回家吧，别打人了行不行。你他妈还想进局子吗？”

窦汀是市长的儿子，坏透了的叛逆少年。仗着自己有个市长爹就无法无天，狂妄的比谁都厉害。

但是林自清不怕他。

系统通知他，他的体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

“滚，这也没你什么事，”窦汀推开明朗，眼神充满厌恶的看了看关梅，“你要是想英雄救美，我成全你。”

说完，拳头往他脸上招呼。

林自清发现，他每次遇到打架的，都是先挥挥拳头然后动动腿，别告诉他，这也是个bug。

林自清乐意这样，他拦截住拳头，伸出腿，膝盖攻上他的肚子，然后抓住他的衣领子，往后狠狠一摔。

关梅吓到失声，没想到一向以成熟稳重之称的班长竟然会打架。而且，他不怕得罪他吗？一个是市长的儿子，一个是穷困潦倒，身兼多职的学生。

关梅平时最看不起这些学习好但是穷的人，因为他们总是一副书呆子的模样，但是今天就另当别论了。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女孩子而得罪一个权力大得不得了的人，林自清会。关梅收起来自己的想法，她现在觉得林自清就是最帅的。

窦汀被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他喘着气，背后疼的不行，看着林自清的倒脸，他心里的火一下子冲上来了。

“我不想跟你打，但是我看见你欺负一个女同学，不好意思，忍不了。”林自清开口，他看看明朗，笑：“可以的话，麻烦请给五星好评，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窦汀站起来，摸着生疼的后背，夺过明朗的手机来，“过来再和老子打一架，不然老子要给你差评！”

林自清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一个电话打来，他微笑，“您好，美球外卖为您服务，我是......”

窦汀长这大以来，第一次被忽视。他叉着腰，眼神凶猛，似乎要把林自清的身子戳出来一个大洞。他不太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竟然一个过肩摔就把自己打趴下了。

林自清准备走了，他看着关梅，还是决定把外套给她。

“我骑车来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关梅摇头，“我....我走回去就行。”

林自清拽着她的胳膊，“走吧，你家离这多远啊，我送你回去，我顺道有个外卖要送。”

于是，林自清走进来的时候带着一百份披萨，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名少女。明朗看着地上的披萨，“一百份披萨换个女孩子，有点亏了。”

窦汀拳头握紧，手机几乎都要变形了。终于，咔嚓一声，手机屏幕裂开。

明朗有些心疼：“我刚买的p30。”

“再给我订上一千份披萨！我要让那个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十分钟过后，一个累得满头大汗的小哥推门而入，挺起胸膛，道：“您好，我是美球外卖的送餐员......”

窦汀：“那个人呢？他妈的竟然没来！”

明朗擦汗，“不知道啊，估计下班了。”

窦汀：“给他差评。“

明朗：“早就给了好评了。”

“妈的，明天拦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