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隗对太子的救命恩人,自然不会多加怀疑,牵马默默入城。
百姓夹道,高呼万岁。
这一场景,被有心人报与朝廷,莫如意后来见到寒承烨,才知自己给他带去多大麻烦。
是夜,月明星稀,将士们尽兴饮酒吃肉,泽川城沉浸在一片欢庆之中。
钟铉也已经喝的酩酊大醉,硕大的脸庞浮现丝丝红晕,此时拍着莫如意肩膀,讲述他在敌营中万夫不当之勇。
“当年漠西候府送嫁公主,就是我护的驾。”
莫如意一听漠西候府送嫁,酒意消失了一半。
“听说漠西候府后来弄丢了公主,终遭灭府大祸,是也不是?”
钟铉一手抱着酒坛,一只手飞舞。
“也不完全是。”
“为何?”
“公主不愿嫁,这样也好,不委屈她。”
“这么说,候府也活该倒霉?”
莫如意回想大婚之夜,被人绑架,却被冠以逃婚大罪,累及候府。
寒八子始终参与其中,种种迹象,与寒王生性多疑不谋而合,一切更像朝廷的阴谋。
钟铉虽有几分醉意,但脑袋还是很清楚。
“莫将军,朝廷大事,自有肉食者谋之,我等莽夫,听命行事即可,即可。”
“漠西候莫啸天如今何在?”
钟铉倒头,呼噜声连连。
在这边陲小城,莫如意再也待不下去了。先往东平王府赴云乐芯之约,亦或能打听到莫啸天消息。
大丈夫穷则独善其身,达可兼济天下。寒方良,明日你到或不到,我都动身,泽川城只能听天由命。
天刚拂晓,莫如意策马急行。
身后马蹄哒哒,在这蒙睡的泽川异常醒耳。
灰蒙蒙的天际,来人由远及近。
“莫兄慢行。”
他来了,莫如意也不吃惊,这画面在他脑海曾经遇见过。寒方良听闻呼如哥大军被破,随即回兵,并未追杀北泽王。
“何不乘胜追击,削了北泽王首级?”
莫如意直截问道,他不想叙闲言碎语。
“佊此次举倾国之力,既已败北,一时无力南侵,何必将他置于死地?”
寒方良虽风尘朴朴,却依然神采奕奕,这一句何必置其于死地,说的更是坦坦荡荡。
君子之风。
这四个字,莫如意觉得此时用在寒方良身上一点都不浪费。
“南下掳掠,百姓涂炭,后患不绝,朝廷怎的安枕无忧。”
赶尽杀绝,不是朝廷做派。
“北泽湿寒之地,物产稀疏,南侵也是不得已。”
寒方良始终跟他们不一样。
“此番回朝,我定会奏请王上,开通互市,两国方可和平处之。”
“战,方可成就大将功名。”
寒方良大笑。
“一将成名,万骨枯朽,百姓哀哀。况莫兄一战成名,我奏请朝廷,定能封官拜爵,却为何这般悄然离去?”
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
莫如意心中欣喜,此生知己,寒方良。
寒方良心下佩服,此人年龄轻轻,却有如此谋略,视名利如粪土,人中龙凤。
莫如意打马急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