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他不是柳如烟的仇人,莫如意也胆大了起来。
“前辈也知道家师?”
莫如意躬身作揖。
“此生不杀了他,我誓不罢休!”
云飞嫣脸色一沉,莫如意心下叫苦,真是刚离虎口,又入狼穴。
但怎么看她,也不像穷凶极恶之人,莫如意只能试着博取同情。
“前辈,在下眼前还有一事,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待晚辈了结此事,送上性命可好?”
“不正经的男人,又有什么要事?”
云飞嫣嗤之以鼻。
“我的心上人,身中剧毒生死不明,在下要去为她找到解药,就是有一线生机,搭上性命,在下也不会放弃!”
莫如意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把赴死说的从容淡定。
云飞嫣冷冷看着他,目光一软,眼前这书生也是痴情之人。可他偏偏是柳如烟的徒弟,如果当年柳如烟有这书生一半的魄力,他俩今日何至于此……
“走吧!”
这南北孤鹰崖连着断肠壁,东西两侧是更深的悬崖,云飞嫣用十多年,才探得一条直通梅谷的小道,眼前这个书生,怎么也是出不去的,让他走,她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走。
云飞嫣的目光突然落到他的左肩,脸色一沉。
莫如意低头回顾,只见左肩的伤口冒出黑色的血流,伴着银白色月光格外显眼,显然杜如秀刺他的那剑有毒。
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真是一个麻烦。”
云飞嫣念叨着,抗起他就像抗一条死鱼,游刃有余。
披着白色披风的黑衣人,那双露在头罩外的眼神凌厉,身上煞气涌现。
“徒弟,为师来晚了一步,竟让你葬身于此。”
一曲相思引,玉笛横吹,如怨如诉,听着无不凄凉。一头漆黑的长发散开在他的周身的,在夜风中悠然飘浮。
他想起当日云飞嫣为他纵深一跃的场面,心中不觉隐隐作痛,笛声参杂着雄浑的内力,孤鹰崖周边的可云宫,弟子们都捂住耳朵,就连杜如秀五脏六腑都开始震颤。
“柳师弟回来了。”
看着泪珠从云可芯紧闭眼睛里,泉水般蹭蹭的流溢出来,显然她是听得到的,笛声触发了她内心深处的隐蔽,在这种意识薄弱的情况下,怎么能不流泪。
杜如秀理理她乌黑的头发,怜爱的看着她,自云可芯倒下,她寸步不离照看她。
这一切,就是个意外。
眼下她失手将莫大有刺下山崖,自是懊悔不已,不知道怎么面对柳如烟,柳如烟笛声哀怨,此时弄得她心烦意乱。
笛声传的遥远,孤鹰崖下的云飞嫣,眉头紧皱,今夜是她和柳如烟约斗的日子,梅谷柳如烟没有现身,此刻却吹那该死的笛子。
听笛声,他应该心碎了,柳如烟,也有你心碎的事情。
今日你徒弟送上门来,我偏偏不去赴约。
云飞嫣眉头开始舒展,眼前这个柳如烟的爱徒,除了略带书生的呆气,德行倒跟柳如烟十分相投。
如果他死了,柳如烟也能揪心一阵子吧。
她一定要保他性命,柳如烟的徒弟,决不允许死于旁人之手。
她眉心舒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