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住。”揽月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也明白于湍的难处，面带愧色地垂下头。
“该听你说对不住的，不是我！”于湍丝毫不给揽月留面子，抱着长剑冷冷地立在一旁。
“……”殷雪很识趣地没有吭声。
这些内部斗争什么的，她这个外人还是别知道的好。
可是，这事可不是殷雪想躲就躲得了的。
“殷雪小姐……”揽月暗暗给殷雪使了使眼色。
揽月不知为何，素来分不清于湍和江晋，只听说这两个其中一个似乎和蛊族的大小姐有点意思。如今看到了于湍和殷雪走在一起，下意识以为是于湍和殷雪有点……
殷雪一脸莫名，看看媚眼不断抛过来的揽月，又看看寒冷着张脸的于湍，默默地咽下一口唾沫。
她可降不住于湍这把利刃。
“那我呢？需不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就在殷雪松了一口气后，江晋突然从树后缓步走到于湍面前，一双黑眸淡淡地望着于湍。
“于湍，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江晋淡淡地看了一眼殷雪，微微眯眸，“你们……在密谋什么？”
殷雪的呼吸微微一滞，不敢直视江晋的目光。
“从在桃花谷谷外的时候起，你们……便时常私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我本以为你们是在说主子的病情，可是慢慢地也察觉了不对劲。”
“哪不对劲？”于湍同样淡淡地看向江晋，毫不畏惧与其对视。
“太频繁了……”江晋幽幽地叹了口气，“于湍，咱们一起共事，主子不注意咱们的事，可你瞒不住我。”
“我甚至知道，你们还和何先生有密谋。虽然不知道你们都在密谋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与主子有关。”
于湍微微敛眉，没有应声。
江晋继续说道:“旁人不知道你于湍，我江晋还能不了解吗？进谷时，你曾有一段离开的时间，干什么去了？”
“主子严令锁住林凯源等人和南阳皇帝的联系，你却是仗着孤狼的身份，利用孤狼的渠道往外偷偷传信。你传了什么？又传去了哪里？”
于湍微微蹙眉:“此事你不用多管。”
“不用多管？”江晋露出一抹嗤笑，冷睨着于湍，“于湍，主子的事，你让我不要多管？你拿什么身份命令我？于湍……主子还没死呢！”
“江晋！”殷雪听不下去了，出声呵斥。
江晋转头看向殷雪，嘴角的笑意越发冷邪:“怎么？心疼了？殷雪小姐……江晋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本事呢？于湍原本钟情的，可是我们主……”
“江晋！你闹够了没有？！”于湍一声低吼，直接打断了江晋的话，一双黑眸深邃而暗沉地望着，“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吗？如今你怀疑殷雪，是在怀疑你自己的性命吗？”
江晋一怔，脸色浮现出一抹痛色。
是……他说过，可以为了殷雪付出性命。如今的怀疑……
“可是……你们背叛主子……”
于湍冷笑一声，近乎不屑地说道:“如果为了让主子活下来地瞒着主子一些事情也算是背叛的话……那就背叛吧！”
总归他已经“背叛”过了一次。
虽然他也为了那次的“背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可是这一次，他也必须再“背叛”一次。
大不了，一死谢罪。
江晋大惊，顿时被于湍的话吸引了:“你说什么？！你能让主子活下来？！”
于湍顿了顿，轻轻点点头:“你既然想知道，我便跟你说清楚！”
“主子身上的毒，是那只死了的蛊的余毒，而余毒在主子体内变质成了另外一种毒，殷雪没办法解开那余毒。”
“但是殷雪的四叔殷朱能。他说，主子身上中的到底是情生蛊变化而来的毒，当初子蛊死了，母蛊也跟着亡了。可子蛊母蛊到底同出一系，只要将母蛊寄主身上的血，换大半到主子身上，毒……便算是解了。”
“母蛊寄主……”江晋愣了愣，错愕地望着于湍，“是夏木国皇帝欧阳玄影……”
“是！”于湍狠狠地点了下头，“你探查不出去向和内容的那些信，都是我和夏木国皇帝的书信往来。”
“换血八成……”揽月突然愣愣地开口，“那几乎是要一命换一命……”
“不！”于湍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是几乎，是事实，是结果。”
“要用欧阳玄影的命换主子的命？他可是皇帝！”江晋震惊地说道，不敢相信于湍的话。
“是。”于湍点点头，淡定地看着江晋和揽月的反应。
江晋的眸光微闪:“那……他答应了？”
于湍眸色也微微暗沉，重重地点了一点头。
谁也没有想到欧阳玄影真的答应。
他可是皇帝，万人至尊的皇帝……却甘愿为情所困……
揽月和江晋皆陷入了沉默。
若是如此，确实可以解释于湍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一旦此事被主子知道了，她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于湍才说，就算是背叛……也要这么做。
“为何主子心悦的不是他？”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江晋突然沉沉地叹了口气。
欧阳玄影对主子的爱，丝毫不亚于欧阳皓宸……
可偏偏主子，愿意为欧阳皓宸倾尽所有，却不愿意舍一分温柔给欧阳玄影。
“我觉得，这事有必要让欧阳皓宸知道！”揽月突然抬头直视着于湍，“凭什么要主子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于湍咬了咬牙，摇摇头:“欧阳皓宸攻打大燕国也是为了主子……他此刻自身难保，不易再为了主子的事分心。”
“不是的！”殷雪连忙打断了于湍的话，“何先生同我提起过，萧王绝非寻常人，败势来得太突然，来得都不真实了！何先生断定萧王必另有安排！”
“于湍！浮华他们都去帮忙了，还带去了大半的孤狼和几乎醉仙居所有的势力！萧王不可能还是如消息上这般无能！”
“我觉得何先生说得对！萧王必然另有安排！于湍……此事该由萧王来选择。”
于湍紧抿双唇，犹豫不决。
“于湍……”江晋突然将手搭在了于湍的肩头，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得告诉你，我们得认命。我们……只是主子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