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把扶焓带进来。”连续几日的赶路让林筱冉羸弱的身子有些吃不消。
“带什么带!不带!”殷雪怒斥了一声,不省心地看向林筱冉,“你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你这身子就该好好静养!这么着急赶到哪去?又能做什么?”
殷雪捣鼓着自己的药罐子,瞪着林筱冉:“就没见过比你难伺候的病人!就你这样还想活两个月?痴人说梦……”
“……”
“……”
浮华也不大赞同林筱冉此刻提审扶焓,但见林筱冉淡笑着没有任何反应,便只能领命去带人了。
“殷雪,我这才罚了江晋,你便整天来看着我,莫不是在替他报仇吧?”
殷雪捣药的动作一顿,又恶狠狠地瞪了林筱冉一眼。
“别给我扯开话题!你的身子你还不清楚吗?你真的没有两个月了。”
林筱冉小脸微沉,收回了目光:“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必一直提醒我。我会好好珍惜这两个月的。”
“好好珍惜?”殷雪表示了强烈的不信任,“你的好好珍惜是思虑甚重,千里赶路?你怎么还没有把你自己玩死呢?”
“……”
“主子。人带来了。”
浮华的速度极快,本就是差了几辆马车的距离。如今江晋和于湍都不在主子身边,他得仔细小心着些。动作也就更快了些。
浮华抬手将一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人扔进了马车,披头散发地也不知是男是女。
“脏死了!”殷雪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抱着自己的药罐子离开林筱冉的马车。
殷雪刚刚走到车外,就被一只精壮有力的手拦住了去路。
“殷雪小姐。”
……
马车内,林筱冉俯视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略微拉长的音调仿佛在撕扯压抑着人心:“扶焓。”
地上的人听到林筱冉的唤声,轻轻动了动,却还是没有抬起头。
“知道我是谁吗?”
“……”回应林筱冉的,是一片寂静的沉默。
林筱冉顿了顿,淡冷地瞥开目光:“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扶焓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响。
“我叫……林筱冉。记得吗?”
地上的人浑身一震,突然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林筱冉咧嘴邪邪一笑:“你就不想看看这张……在你消息里与你念念不忘之人极为相似的脸吗?”
地上的人又是浑身一僵,犹豫了片刻,缓缓抬起那张被一头嘈杂的乱发遮掩住的脸。林筱冉几乎能看到如杂草般的乱发后的那双眼眸,宛如最残忍狠厉的鹰眼。如今,除了狠戾之外,还带着深深的警惕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畏怯。
“像吗?”林筱冉的纤纤玉指轻轻触碰自己的脸颊,眸色幽幽望着扶焓。
“像……”扶焓张了张嘴,只能吐出一个沙哑得仿佛被放在沙子上炙热烫烧过一样,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多像?”
扶焓蠕了蠕干燥得起皮的嘴唇:“很像……”
“像谁?”林筱冉浅笑盈盈,唯有眼中的光芒冷涩。
“像……清浅……”
林筱冉的脸色忽地一沉,收敛了嘴角的笑容,黑眸中酝酿着风暴:“是呢……很像。”
扶焓默然又低下了头。
“怎么?六年,那个野心勃勃的扶焓去了哪里?”林筱冉冷笑一声,突然弯腰一把捏住扶焓的下巴,强势地抬起他的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