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您为何还会时常出去打听那尘世间的事情?若按照佛法说,咱们出家人不该是清静无为,不闻不问的吗?”
那师父脸色变了一变,想要挥手教训包子,却在手掌将将挨到包子背上之时,止住了去势,说道:“识得世间苦,方知世外安。为师不过是想你多了解人间疾苦,有助于修行!”
免了一巴掌的包子连声附和:“师父用心良苦,师父说的极是!”
说了半天,那师父见季夫晏与玉忱二人并未反驳,心中确认这重伤之人定是宁国公家二公子无疑了,便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也不用同我藏着掖着的啦,我打听外头那些事,不过是修行之余打发这山中无聊岁月罢了。你们放心,这个世上与我有干系之人便只有我这徒儿包子,包子亦然,也是没有别的亲人,就只有我。且此处人迹罕至,又极其隐蔽,故而既不会有旁的人来,我二人也不会出去说与别人知晓的!”
听那师父说的真诚,季夫晏同玉忱二人心中感动,齐齐谢道:“谢过师父!”
那师父又道:“先别忙着谢,贫僧我有个恶习,那便是生来好奇,有些事情若是不问清楚,就浑身难受,如万蚁噬心,难过至极。所以救人之前,你二人还得给我说说,这简家公子与你季家有何渊源?为何你二人非但不知避嫌,还如此紧张于他?”
季夫晏听了,心想:这样好打听的出家人还真是罕见,况且哪有出家人还会以救人性命做交换的?
可想到若是不说的叫他满意,怕他真的不肯医治简玉珩,同玉忱对视一眼,只得说道:“师父有所不知,我与简大哥相识是因一次偶然……在那祥允寺的庙寺之上……后因得知我爹……”
如此这般,季夫晏将自己如何与简玉珩相遇又带回家里,在得知父亲季学礼被楚木王爷关押后,简玉珩如何仗义搭救,以及后来简玉珩是如何从东胡回来,受了重伤救父亲回家等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故事讲的完完整整,天衣无缝,可季夫晏却是唯独略去了那玉马儿的事情,只说那玉马儿是家里为了救人,拿来卖钱的物件儿。
一是这玉马儿渊源太深,牵连甚广,二是季夫晏确实也说不清楚这其中缘由。他怕说的多了引起这师徒二人的兴趣,非逼着自己讲出来,若是说得又不好,磕磕绊绊的反倒叫他们生疑。
季夫晏饱读诗书,口才自然不差,本就曲折迂回的故事,经过季夫晏这么一说,更是精妙绝伦,引人入胜。听的师徒二人时而拍手叫好,时而凝眉叹气,为简玉珩抱屈,又为季家人的知恩图报深明大义赞叹不已。
回味良久,那师父推了推身边还在咂巴着嘴的包子,说道:“包子,你去熬药吧!”
那包子伸出袖子沾了沾眼泪,起身道:“是!”说完退了出去,转身绕到石洞一侧,消失不见。
原来,这山洞竟还不止这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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