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忱道:“便是见识过太多古怪的事情,又想不清楚为何古怪,才知道害怕呐!”
季夫晏不再逗他,望着夜空,喃喃道:“什么样的古怪,都不及人心古怪!”
玉忱也似懂非懂道:“说的也是。”说罢也仰起头,问道:“夫晏哥,你在看星象么?”
季夫晏凝神望着天空,说道:“唔,自这里观星,和在家里时好像不大一样。”
季家因着祖上与祥允寺的关系,家中除却经史类的书籍之外,还藏有藏文佛教典籍和易经天官等类。季学礼教季夫晏读书,却不过多干预,是以季夫晏读过的书类别庞杂,便是连星象一说,也略知一二。
玉忱读书不多,不懂季夫晏在看些什么,便问:“哪里不一样?”
“你可认得出紫薇星?”
“嗯嗯,认得。老太爷教我看过,”玉忱手指着空中,却顿了顿,又不太确定道:“便是那一颗吧?咦?按说……紫薇星该是北天最亮最大的那颗,可我瞧着边上那一片的星子,怎的也是亮闪闪的……”说着忙低下头,道:“越看越乱,我都要晕过去啦!”
“连你都瞧出乱,那便是真的乱,我看这整个紫薇垣都乱的厉害。若是照书上说的,想来咱们当朝的皇帝也不大好过。”
“可不是么!老太爷说了,南面乱,北面也乱,乱着乱着,朝廷不就也跟着乱了!”
季夫晏没再做声,依旧仰望着漫天的星盘,似是沉醉其中。过了良久,才念念有词道:“武曲横从身中出,贪狼直去如僧参。”
“夫晏哥,这是什么意思?”
季夫晏被玉忱这一发问,才忽地收回目光,说道:“也不知怎的,看着星象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简大哥。只隐隐约约觉得,武曲是他,已然被困于此,贪狼却不知是何人,又在哪处,更不知是敌是友。”
提起简玉珩,玉忱全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无不担忧道:“也不知他们现下如何了!若真应了你这星象所说,那谁还能来救简大哥?!”
季夫晏摇摇头道:“咱们虽是逃离了那群官兵,可此时却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还是先想想如何自救吧!走了,咱们再四处找找,若是实在没有山洞,那便只能回到这里,凑合一宿啦!”
“嗯!”
季夫晏拉住玉忱的手,打算绕过巨石,再向上找找,哪知前脚刚一迈出,却突然踏空,身子一歪就向下落去。玉忱被他牵着,来不及松手,也跟着栽了下去。
二人跌落在石头旁边的枯枝上,跌的满头满脸的雪,刚要起身拍打,却又感觉到脚下泥土松动,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便急急下坠,直坠入一个硕大的山洞之中。
季夫晏跌的七荤八素,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又被跟着掉落的玉忱给砸中,闷哼一声,当即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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