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谭绮嫣也已为他束好头发,明白事关重大,便也不再拦着,只是劝道:“不论听说些什么,只是莫要过于激动才是。”
简玉珩又是温和一笑,道:“好,全听绮妹的。”
谭绮嫣微微点头,转身取过柜子上的一件外套,又道:“昨夜刚下过雪,外面冷,把婶子日前送来的皮袄子穿上吧,别叫伤口冻着。”说完,又仔细为他穿好。
季夫晏看着二人如此这般,心中愈发的酸涩,再看不下去,留下一句“我去外面等着”便转身出去了。
简玉珩穿上皮袄子,左手又托着谭绮嫣强塞给他取暖的手炉,这才出门。当他随着季夫晏来到季老太爷屋中时,季学礼已经到了。
看到简玉珩进来,季学礼忙给他让了座,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步入正题。
于是季夫晏与屈不为二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昨夜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简玉珩听完,果然脸色大变,可是只消片刻却又恢复如常。正如季老太爷所说,简玉珩并未一时冲动呼喊着要去救人。
见简玉珩凝神不语,季学礼说道:“简公子,如今事情愈发的混乱,有些话咱们须得相互坦诚了说。虽说于礼不合,可事关咱们大家的身家性命,所以请恕我实在是顾不上这许多啦!”
简玉珩因着手臂活动不便,只得微微颔首道:“还请季叔父但说无妨,能说的小侄定然直言不讳。”
季学礼听出他话语亲切,直呼自己为叔父,心中甚为受用,虽听出他话中关窍,却也不好讨价还价,于是便道:“贤侄既然如此说,那我也直言不讳了。我且问你,贤侄可知我那堂兄季学其,为何会与你带来的人一齐被捉了去?”
简玉珩道:“季叔父,想来这几日你已听夫晏说了,小侄来玉簪村实属偶然,除了你们一家,与他人断无半分往来!至于我那随从,他更是不认得别人了。那日我等在东胡时,并未想到楚木真会派兵来打。当时我担心边境大乱,便叫他快马回去帝都报信了。”
季老太爷道:“怕是你那随从还没回去,就被捉了!”
简玉珩道:“如此说来,想必是的。帝都距此甚远,事发至今不过十日,他便是昼夜不歇,也不可能回去又赶回来的!”
季学礼道:“贤侄可认得同罡大师?听说他是皇上钦定的新任住持。”
季老太爷又是一声冷哼,说道:“历来住持都出自祥允寺,如今也不知怎的,这边陲小地竟还劳烦当今皇上亲自操心。也不知操的什么坏心,找来的这同罡大师不及上勉大师万一!”
季学礼忙道:“老太爷!一个是当今天子,一个是佛门住持,可轮不到咱们随意置喙!”
简玉珩却不以为然,说道:“皇上日理万机,哪顾得上这些事,还不都是太常那伙人指派的。”
季老太爷又道:“和朝上下就没一个好人!”
这话一出,连带着简玉珩的父亲宁国公也给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