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同?”
“你取些热水,先一勺一勺的喂着他罢!”
屈不为一听,脸上极是不高兴,道:“佛家有云,众生平等。同样的都躺在这里,怎的一个得用千年人参,一个却只得喝热水?”
季学礼只道是谭绮嫣心疼这千年人参,也劝道:“侄女,区区人参而已,给他用就是了!”
先是被季学礼质疑自己的医术,谭绮嫣心中本就不太高兴,此时又被那个泼皮无端指责,更是怒从中来。于是狠狠白了一眼屈不为,对季学礼道:“那侄女就听大伯的!”
说罢拿起琉璃碗,取出一片人参,对屈不为道:“撬开他的嘴罢!”
屈不为大喜,赶忙捏了屈不才的下颌,道:“姑娘大夫,请吧!”
谭绮嫣道:“用归用,但你出去可别说是我给用的!”
屈不为不解:“为何?”
“我苦学医术十几年,如今还未正式出徒,可不想平白背个医死人的名头!”
“医死人?”屈不为手上一抖,赶忙松开屈不才的下颌,颤声道:“我兄弟竟如此严重?姑娘大夫可莫要吓我!”
谭绮嫣指着屈不才道:“这人肺阴虚损,虚火旺盛,如再服食偏热的人参,则肺阴更虚、虚火更旺。过不多时,他定会开始吐血,等到血吐光了,这人可不就死了么!”
“这……”屈不为见谭绮嫣说的严厉,不像是与他说笑,只得作罢:“那我还是喂些水……”
此时季夫晏母子二人进屋拿了一应备品进屋,一一摆在炕沿上。
季夫晏见谭绮嫣脸色不太好,便道:“沸水就在外间,随用随取。若是……还有什么为难的,尽管对我说!”
谭绮嫣不再理会屈不为,对季夫晏道:“先打一盆沸水。”接着拿起剪刀,三下两下将那人身上的衣物剪开,慢慢除去,只留了贴身一条单裤。
随后取了一块干净布头,在季夫晏端来的沸水盆中投了一投,展开晾温,轻轻擦拭那人的身体。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
随着谭绮嫣的擦拭,那人身上的刀伤、箭伤,混着大块大块的淤青,一一裸露在油灯之下。其中最为可怕的,是一条自左肩向下的刀疤,那刀疤深可见骨,血肉翻出,狰狞至极。
谭绮嫣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白瓷罐,罐上写着“桃散”。只见她用小勺子挖了药粉,在各处伤口上一点一点洒去,又取过干燥的布头,压在了伤口之上。
屈不为一旁看了,打着寒颤问道:“姑娘大夫,怎的不给他脸上擦擦?我瞅那脸上也全是血呐!”
谭绮嫣头也不抬,道:“我做什么自有我的道理,你少在一旁啰嗦!若闲着没事,便将你兄弟向那头儿挪一挪!”
“为何?!”
“叫你挪,你便挪!”季夫晏见他惹了谭绮嫣不高兴,便道:“要我帮你么?!”
谭绮嫣对季夫晏道:“我也有事要叫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