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太爷!这有啥好说的!”
“再说点南边的事儿来!”
老者却不理会,琴身一立,手臂横拉,伴着粗犷的调子,自行唱将起来:
“三姓谓之谁显赫,
当属文书季姓家。”
“季家有钱有势,大爷在寺里面当文书,我们都知道,这也没啥说的!”围观一人又按捺不住,再次开口。
“季家学礼人忠厚,
为富却仁该当赞。”
这句说完,又有人抢白到:
“这话不假,头年种地时,我家犁坏了牛病了,学礼大哥给我补了犁,又白借我一头大耕牛!他好人一个,这句我服气!”
“我也服气,前几年我跟着货郎去南边送货,学礼大哥没少照料我老妈!”
“可怜人善逢厄事,
好心换得牢狱灾!
旧时柜中貂大氅,
如今塞进货郎担!”
老者连唱两句,随即琴声放缓,拉起另一支曲子。这曲子乍一听婉转低沉,细品来却凄凄沥沥,令人难适。
“说起来,学礼大哥这次是真冤枉!”
“但人家堂兄弟的事儿,咱可不好说什么!”
“听说前阵子夫晏娘为了救学礼,开始变卖家里值钱的家物什儿,看来是真的!”
“哎!”
老者拇指内侧触弦,琴音陡转苍劲,只听得他继续唱到:
“扎嚯咿!
举头三尺有神明,
作恶之人终有报!”
一曲唱罢,老者收弓停奏。
身边的小娃娃从木箱子里掏出一个铜盘,走向众人。众人知道这老太爷性子古怪,既然他不再唱,便也不好多问别的,纷纷从口袋里掏出几枚散钱,丢在铜盘之中。
法会虽说已接近尾声,可庙市这边才开始热闹起来。众人听完老者的故事,也无甚好去处,便打算在庙市中逛上一圈再回家。
祥允寺的属民,居住在老者唱词中的玉簪村。也就是说,玉簪村全村都是祥允寺属民。
他们大都是当年为了建立祥允寺,应召而来的各类工匠艺人。
季家就是最早一批应召而来的建筑匠人。
玉簪村的问世,也因季家贡献最大,得到祥允寺特批建屯落户。
故而多年以来,季家不仅在玉簪村是数得上的富户,甚至在乡周也是极富盛名的。
更有传说,季家柜中的宝物,甚至比王爷府中的珍藏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