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塞内尔的预料，只不过刚刚施加几项酷刑，就算纳尔顶住疼痛咬牙不言，那个小姑娘还是红了眼眶。

不消片刻，就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纳尔别过头，目光中的失望让栗发少女心如刀绞。

但她不后悔，只要能救纳尔大人，让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哪怕因此被大人厌弃。

“西美契斯？啧啧，有意思，人类帝国的公主不好好在中洲呆着，跑来这极北之地干什么？”

说着，塞内尔将审视的目光望向牢中的纳尔。

纳尔却冷冷扯动了一下凝着血块的嘴角，勾勒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总是在女人身上做文章，兽人还真是一如即往的垃圾。”

面对阶下囚如此侮辱性的回话，塞内尔只是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动怒。

“人类帝国的公主来极北之地干什么？他们一共有几人？分别是谁？动手打伤妖凰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像你这样的人类间谍还有多少？都在那里？”

一连串的疑问完毕，不等纳尔回复，他自己先低声笑了起来。

“呵呵，我真是问了些废话，不过……我一直很好奇。”

“你的这个手下对你一往情深，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对她情有独钟。”

透过血痂糊住的睫毛，见到对方胸有成竹的笑容，纳尔心中突然泛起了寒意。

他想做什么？

塞内尔没有让他的疑问持续太久，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给她上刑。”

阴冷的声音消散过后，牢中很快响起了女子的惨叫。

牢中的男人闭上了眼，不愿去看这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孩惨遭折磨的情形。

但那凄厉的悲音还是穿透了他的耳膜，让一颗强硬的心脏罕见地有些微微颤抖。

直到一切声响戛然而止的那一刻。

刑具的声响和惨叫的声音都沉没在死寂里，只有少女口齿不清的话语。

“大……大人，我……我不会让您为难的。”艰难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少女用依赖和爱慕的眸光最后一次看了看这位拯救自己于落难之际的勇者，然后沉沉地阖上了眼。

纳尔的眼睛依旧闭着，就像这些年一直回避少女的心意一般紧紧闭着。

“大人。”负责施刑的兽族低声汇报：“那个人类女人，咬舌自杀了。”

有些吃惊于少女的决绝，塞内尔起身仔细查看了一番已经咽气的女孩。

然后有些慨叹地摇着头说道：“啧啧，唉，可惜了，只要你们把你们所知道的都说出来的话，你们完全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何必非要做这对苦命鸳鸯呢？”

“唉。算了，将女人的尸体按中洲人类之法下葬，那个男人就充入妖凰族的人类奴隶群吧，审讯到此为止了。”

被少女的痴情打动的塞内尔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就转身离开了。

反正今天就要开始对忤逆者的抓捕行动了，能不能拿到他们两人口中的情报已经无所谓了。

只是没想到那个人类女孩如此决绝，居然直接自杀来避免成为自己要挟那个男人的筹码。

再次用敬佩的目光看了一眼软软地躺在地上生机尽失的女孩，塞内尔大踏步的离去。

狩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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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自。

这所边塞军事重镇位于九公国之一清、茜茜莉亚大森林和极北之地三者的交界之处，背依琼山山脉的它位置险要，又同时扼守兽人进出茜茜莉亚的咽喉要道，因此来往的偷猎者们都在这里歇脚，做最后的准备。

偷猎精灵的吸引力再加上清的腐败导致对边境的控制之力大为削弱，是以整个大陆的三教九流之辈都云集于此，或贩卖人口，或出售装备，或经营餐饮，或担任向导——总而言之，天然的地理优势加上自由的环境，让这个三不管的不法地带成就了畸形的经济繁荣。

杀戮，压迫，凌辱……一切你能想到的罪恶，这里一个也不少。

但是不法之徒们似乎并没有臭名昭著的自觉，相反，他们在这个城池里怡然自得地享受着自由自在的放纵感。

既享受着欺辱别人的快乐，也忍受着他人的欺辱。

甚至这些经常走南闯北的家伙搞出了一个所谓的城市排名。

蒙自赫然位于榜单第二位，仅次于乾‘极光城’，连西美契斯帝都‘布宜诺斯’和乾帝都‘龙城’都屈居蒙自之后。

尽管这份排名有夜郎自大之嫌，但蒙自确实是无可争议的大规模都市，这里是除了‘极光城’之外聚集种族最多的区域——与‘极光城’的进步、文明带来的种族包容不同，这里靠的是纯粹的自然法则，野蛮角力，优胜劣汰，不外如是。

这里的黑市上有大陆上种类最全的奴隶拍卖场——美貌的精灵，精通铸造工艺的矮人，乾帝国的海克斯产品，强壮的兽族，甚至罕见的鲛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在黑市上买不到的奴隶；甚至只要你出的价钱足够高，奴隶驯养场还能专门按你的要求驯养出最符合你口味奴隶。

蒙自秩序混乱，但依旧有它自己的规则；蒙自不设执政处，只有每五年遴选一次的蒙自城主负责调解一些大规模的械斗或纠纷。

因为蒙自城主的位置面临的挑战极多、压力极大，所以每任城主都是城内显赫势力的首领——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弹压这些无法无天之辈。

城主议事大厅内，蒙自城主李和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