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面对沃贝尔的疑惑，斯洛伐克的面色突然变幻莫测了起来。

犹豫了好一会儿巨蜥族族长才压低声音说道：“我见过那个人。嘶。当年偶然缴获那颗巨大的木系灵石的时候，带领族人进贡时远远地瞟过一眼。当时虽然不敢用神识窥探，但隔着那么远我也感觉到他身上的死气。看他的模样已经是筋脉尽段，绝无生还之力了。如今施展聚灵法阵之后那人便神秘消失，更何况锦鲤族居然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异动。等一下，你记得那群黑袍人的特征吗？”

“特征？”

熊人挠了挠脑袋，有点迷糊：“不知道。”

“不过那个和沐风交手的家伙似乎是个黑发黑眸的东方绝色少女？”沃贝尔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听那个在自己走前谄媚地拦下自己的家伙提起过那个七阶人类少女的事。

“黑发黑瞳的少女？”斯洛伐克困惑地扶着下巴沉思：“不应该啊，如果真是被囚禁在地下城里的女人的话，那她不应该是黑发墨瞳，而应该是银发碧瞳才对。嘶。更何况那具躯体分明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熟人类女性，不应该是少女啊。”

“女人？”沃贝尔一愣：“那位大人囚禁在地下极冰城的家伙不是男的？”

“哼，当然不是，这点眼力劲我还是有的！嘶。”斯洛伐克不屑地回应，旋即在大殿中踱来踱去，呐呐自语道：“如果那个七阶少女不是的话，那几个黑袍人中有其他女性吗？”

刚刚得知那位大人的惊人身份后的震惊已经平复了一些，沃贝尔的思路这才有些清晰：“那按你说的，那位大人既然要囚禁她，为何又要救她出去？”

听到熊人的问话，斯洛伐克脸上显露了罕见的敬畏：“那位大人的心思，我们可不能随意揣摩！但是，”

巨蜥悄悄贴近熊人的耳朵低声说道。

“你知道在茜茜莉亚大森林狩猎的偷猎者们是怎么训化桀骜的精灵的吗？”

神经大条的沃贝尔也被对方这紧张的模样感染了，压低了自己粗犷的声线。

“不知道！别卖关子了！说。”

“嘿嘿。”斯洛伐克露出了残忍的笑容，锋利的锯齿在口腔里晃动，闪烁着阴冷的光泽：“狩猎者们抓到精灵之后就故意用残忍的调教手段迫使精灵不堪受辱而逃走；然后再抓住她，用更残酷的手段惩罚；之后再故意露出纰漏让她逃跑，再抓住施以更加惨无人道的酷刑；如此反复多次，然后直到精灵对自己的处境绝望，再也不敢逃走为止；这种驯化方式在精灵潜意识里刻入了两件事：嘶。一，她们绝不可能再次逃回茜茜莉亚；二，每次的惩罚都会比上次更残酷！经历了这样训化的精灵就算把她们扔回茜茜莉亚，她们也一定会乖乖地跑回来。在她们心中，茜茜莉亚已经等同于恐怖的折磨。那些所谓的精灵族天性里的自由。”

斯洛伐克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早就被毁灭得一干二净。您的那位精灵宠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也是经历过那种训化的。”

听到斯洛伐克在这种严肃情况下还对自己的精灵宠姬念念不忘，沃贝尔心里有点异样：“你的意思是那位大人正在

……”

“训化。”斯洛伐克谨慎地说出这个字眼。

“他在训化那个被囚禁的女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聚灵法阵重新凝聚精魄，但显然一千年前大人的驯化出了一点岔子。”

“出了岔子？你怎么知道？”

熊人沃贝尔有些意外于斯洛伐克居然能猜到那位大人一千年前的想法。

“不是所有的生灵，都将生命置于自由之上的。每年被训化的精灵中总有一些性情激烈的精灵会自尽身亡。嘶。我猜，一千年的那个女人，也是如此，这才逼得那位大人动用太古阵法复生那个女人。”

语毕，巨蜥有些唏嘘。

“那位大人真的是通天人物啊！动用太古阵法，等待一千年岁月，鞭驱极北之地八大族群，这么大的手笔，就为了训化一个宠物。”

感叹的话刚刚说完，斯洛伐克就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焦急地嘱咐沃贝尔道：“今天之事，只有你知我知，万不可泄露！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就来找你——切记，如果那群黑袍人们与你族有了接触，绝对不可冒犯！那位大人一定在以某种方式监视着他的宠物。敢对她下手的话，无论是谁，都无法承受那位大人的怒火！”

熊人挠了挠头，不解地说道：“那……妖凰呢？”

“嘘！”

巨蜥立刻示意熊人噤声，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推测，我没有告诉他们。”

熊人初始有些惊讶，但旋即又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

四灾之中，妖凰独占半壁江山，这种三大上族间的不均衡态势，恰恰可以借此机会彻底改变。

——

在众人休整一段时间后，安排好守夜人员，即将各自入睡的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逸静静地躺在兽皮毯子上仰望着前世难以见到的浩瀚星空。

这个世界的星宿和前世并不一样，入夜后天空中有两颗月亮，一颗是猩红如血，一颗是浅蓝如水，两个月亮极少同时出现，几乎每次都是轮番出现，一度让林逸以为异界的月亮会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