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菲还小的时候,曾经很好奇外面的世界。
她不止一次地问过母亲,玻璃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和水面上一样全是寒冷的空气还是都是温柔的水。
在她的印象里,每次被带到水面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残酷的驯养和教化;而返回水里,伴着温柔的水轻轻舔舐她的伤口,水晶般清澈的眸中,泪水也可以和海水融合在一起。
水,给了她无比巨大的安全感。
但母亲从未正面回答过她的问题,就像她问起父亲时那样,母亲会用湛蓝色的眼睛哀伤地望着她,仿佛望着注定沉没在海平线内的绝美夕阳。
于是,这个小小的玻璃水箱,就承载了她整个的青春时光。
从最左边到最右边,摆尾二十次,从最底部到水面,摆尾九次。
这个小小的天地里,是她和母亲还有两个姐姐赖以生存的家。
她是见过父亲的,偶尔。
那是一个美到不可思议的鲛人。
在很多次换水和换食物之后,他会被带进来,然后已经化形的姐姐们和母亲会留下,未成年的自己则被带出水面接受驯养。
那是的自己还很天真地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长出双腿,才会被剥夺和父亲相见的权利。
后来想想觉得那时的想法很可笑,也很可悲。
如果鲛人从来都不会长出双腿该多好?那样就不用见识到世间伪装的面具下丑恶而残暴的嘴脸。
通过一代又一代的择育,鲛人奴隶越来越美,品系也越来越多;相应的,体质也越来越差——近亲结合导致的灵力和身体的极度羸弱极大地方便了他们统治鲛人奴隶。
就这样,鲛人奴隶在极北之地上被圈养了近千年,期间也不断有新的鲛人被抓来这里。
诀别大海千年,许多鲛人已经忘却了畅游深海的自由和无忧无虑的快乐。
出生、驯养、配种、被当做部落往来的礼物在各个主人间转手、作为工具结束近亲种短暂而又病态的一生。
悲哀的命运,就像是每天都会沉沦在海面的夕阳,轮回不止。
苏菲悲戚地望着那个展开妖翅的天敌,极端的恐惧中也隐隐有着一丝解脱。
就这样死了的话,死在成年前的最后一天,纯净的灵魂应该能长眠于幽深的海底。
看着鲛人少女哀痛又惧怕的神情,妖凰青年嘴角的笑容放肆而邪恶。
“就是这种表情……就是这样……带着悲痛的绝望而又恐惧的表情……果然不愧是姐
妹,临死前都能让我细细享受这一番美景!”
听闻青年阴冷邪佞的话语,狗头族族长心底暗自发寒:虽然有些兽人也会将人类女性分食,但那仅限于严重冒犯了奴隶规定的罪人,绝不至于对于自己欣赏和爱护的宠物下口。
想到自己珍藏的鲛人奴隶即将成为他人的口中餐,它有些惊讶和惋惜,但旋即释然——无所谓的,只要能取悦沐风大人,就算是让它亲手把那个鲛人做成刀切鱼片都行。
“怎么办?无论是占有你的欲望还是吃掉你的冲动,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青年缓缓地靠近玻璃,蠢蠢欲动地样子像一只锁定猎物蓄势待发的野豹。
随时准备撕碎猎物。
性别和种族的双重压迫感将苏菲的恐惧感逼到了极点,面对逼近的天敌,隔着一层玻璃的她都能感受到对方几乎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热切渴望。
她刚想躲回水下,尾鳍刚刚摆动,身体却猛地一软,直直沉入水底。
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和下体的剧痛,让她明白了一件可怕的事。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
她,要化形了。
妖凰好整以暇地看着艰难破茧的少女,巨大的翅膀轻轻扇动着。
他不动,筵席上的其他诸人也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安静地观看这罕见的鲛人化形的奇景。
苏菲痛苦地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下体几乎要被生生劈开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翻滚着挣扎,挣扎着翻滚。
在这漫长而苦涩的褪变中,少女尾鳍上的鳞片一点一点被蹭掉,血肉模糊的下体处,新生的稚嫩而美好的肌肤悄然露出。
直到夕阳被地平线吞没的时候,这场痛苦的新生才落下帷幕。
少女下体的尾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修长纤细、弧度完美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