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风清凉,篝火不定地摇曳,映照出三人各异的神情。
说实话,林逸本来只是觉得这个少年只是被原主人碰巧救下的,却全然没有想过原主人救他的原因。
如今听雷震一番分析,林逸这才惊觉自己似乎并没有真正试图了解过这个主人。
她身负举世罕见木属性,又是七阶强者;这样一个奇特的女人怎么会离开人类居住的中洲跑到这片兽人的领土?
而且救下的少年居然是与她天生相克的属性,救一个很可能在未来给自己很大威胁的人不就等于在自己身边埋下一颗定时/炸弹吗?
还是说从一开始自己的理解就是错的,这个女人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杀人?
如果为了杀人的话,那筑旸怎么会如此感激自己?
难道说他在演?
不,不可能。
如果那时原主人是想杀了他,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为何撒谎留在自己身边?
而且他的演技未免太过优秀了,一向洞察力极强的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筑旸的罡属性纯属偶然,原主人救下他也只是一时兴起。
可是结合女人的身份想还是不对,木属性的她几乎可以说是一块肥肉,连雷震这样承接了救命的恩情的人都可能起歹意,更何况其他人?
所以从小就身为‘肉’的她应该有警觉性才对!怎会贸然出手救一个矿工奴隶中的小孩子?
除非……这个女人一直被很好地保护在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最近才逃出来。
林逸想到头痛欲裂都想不通。
雷震却没给她更多地思考机会,上前一步隐隐护在少女身前,将她与这个来路不明的弟子分隔开来。
林逸还在犹豫纠结,雷震就又抛出了一个震憾的事实。
“还有一件事,如果你知道了应该就不会以为你这个弟子是什么矿工奴隶了——我刚刚探查他的血脉时发现他早已经被种下了神秘的修行阵法,而且纹路之复杂,品阶之高深,绝对不在高阶阵法之下!”
“他已经被种下了修行阵法?!”林逸愕然,忍不住侧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筑旸。
少年低着头,刘海遮挡下的面部看不清表情。
他离自己不远,但好像很孤单。
就和当年接受心理治疗的自己一样。
一样孤僻、痛苦、不合群。
因为理解,所以心疼。
她越过雷震,走到小筑旸面前,温和地发问。
“你知道自己身上的属性和阵法吗?”
“你只需要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
很久地沉默,林逸却很耐心地在等待。
等到少年终于开口。
“不知道。”
他的声音不大,少女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看,”少女巧笑倩兮:“他说了,不知道。”
雷震叹了口气:“你随意吧,自己小心。”
人家师徒的事,自己这个外人还是别太多插嘴为好。
“既然他已经有了修行阵法,我也就没什么能帮到他的了,这卷风属性的高级攻击阵法就送给你这个弟子吧,当做我误会他的歉礼。”
就在林逸劝说有些执拗的弟子收下这份礼物时,远处偷窥二人组也惊
叫出声。
卧槽!
高级阵法!
那可是珍贵的高级阵法!
头儿居然把高级阵法送了人!
鲁卡同志内心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原本以为是自家首领开了窍懂得男女之情了,所以自己才在这悠哉悠哉地吃瓜,可是就算再怎么宠爱那个人类美姬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把高级阵法送出去啊!
鲁卡急眼了,上去就要阻止,却被塞内尔拉住了:“别急!首领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屁!你个温吞水!首领有目的个屁!头儿纯粹是被那个人类女孩迷的神魂颠倒了,连高级阵法,还是攻击阵法!都敢随随便便地送人!我(兽族粗鄙之语)。”
鲁卡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高级阵法,尤其是高级攻击阵法,就算是妖凰族守卫森严的藏宝阁收录的也不过百数,终极阵法更是只有一页残卷。
首领现在如果一时色迷心窍把高阶攻击阵法给了那个妖女,回头来长老们怪罪下来就麻烦了。
塞内尔也很着急,连鲁卡骂自己都顾不上还嘴了,但他显然比暴躁的同事冷静很多:“说不定只是中级阵法呢,再仔细看看!”
“看个屁!那个亮度,那个颜色,你当老子眼瞎啊!那分明就是几个月前在中洲时,首领在那个人类老头那里了大力气搞来的风属性攻击阵法——翁布里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