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筑旸一愣,这才想到自己的这位恩人姐姐对世事似乎一无所知,想必也听不懂兽人说的语言。
看到狗头人凝视恩人姐姐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小筑旸脸色惨白,但还是战战兢兢地解释:“他们说的是古代语言,不是普通话。意思是‘说出同伙的下落,饶你不死’。”
“哦!”林逸这才知道对方嘀咕的意思,先前实在是听不懂那既不像拉丁语系又不像汉语系的古怪话语。
不过林逸同志突然意识到少年话里的一个问题:“普……普通话?”
“呃……就是极光大人在千年前创造并在人类中推广使用的语言,那些兽人说的则是一千年以前的古语。”筑旸硬着头皮,尽职尽责地做着百科工作。
又是极光!看来这个叫极光的家伙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影响不小啊。
林逸正想着,小筑旸突兀的惊叫却打乱了她的思绪。
“恩人姐姐小心!”
伴着少年的声音,一个狗头人已经按捺不住中烧的欲/火面容扭曲地向着林逸冲了过来。狗头人首领见到失去理智的部下抢先冲了出去,一下子就急眼了,这么精美的绝色可不能让这些家伙捷足先登。当下也来不及喝止属下,也冲了出去。而其他狗头人们见到有带头的也就不再忍耐,一窝蜂的也跟着冲了上来。
洞里空间不小,但是兽人身材魁梧,又数目众多,一下子围上来的声势着实有些骇人。小筑旸原本就惨白的脸一下子血色全无,但他依旧强撑着没有闭上眼等死,而是用恨意夹杂惧意的目光死死盯住张牙舞爪的兽人们。
兽人们却没空理会他,它们一门心思在那个人类女性身上,根本就懒得看他一眼。
林逸想害怕。
她甚至想逼着自己害怕。
但无论她怎么在心底告诉自己眼前的怪物有多可怕,她的身体都无法作出相应的反应。
换句话说,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害怕。
这种感觉很微妙。
因为在她的理智里,知道眼前的怪物很可怕,落在它们手里恐怕生不如死;但是偏偏在她的直觉里,这些怪物就像蚂蚁一样毫无存在感。
就像一个君临天下的千古一帝,身体里却并存着一个农民的灵魂;然后面对曾经趾高气扬的九品县令时的感觉。
想害怕,却害怕不起来。
但狗头人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一个呼吸间,炽热的鼻息已经近在咫尺。
就在冲地最前的狗头人即将触到林逸的衣角时,她下意识地抬了抬手。
然后它就爆了。
是货真价实的爆,就像好莱坞电影的特效一般;整只凶猛庞大的兽被那纤细小巧的手一拍,瞬间碎成了血雾。
而惊讶的小筑旸被洗个兽血澡,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池里老出来一样鲜血淋漓。
刺鼻的血腥味瞬间惊醒了沉浸于下半身的冲动的兽人,它们齐齐后退一步,呆呆地看着已经化成齑粉的首领。
突然,不知哪一只兽人先嚎叫了一声逃窜开来,
接着恐慌就像是瘟疫般在整个兽群里蔓延,兽人们争先恐后地以一种比来时更可怕的速度离开了这个魔鬼般的人类女性。
片刻功夫,洞穴里又只剩下了两个孤零零的人类。
这么惊艳的嘛……虽然直觉本能的无惧应该是有所依凭,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具身体居然如此之强。
看来这具躯体原先的主人应该是一个绝世高手,不过既然她那么强,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凄惨的地步?
她突然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许,追寻到‘她’过去的经历是自己来到这个异界后有趣的命题之一。
林逸是一个把随遇而安融入骨子里的人——幼年时父亲教诲他要从容淡然,于是他努力让自己变得处变不惊;少年时老师要求他成绩优异,于是他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青年时导师希望他能有理想,于是他努力成为一个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
他习惯于给自己找个目标——一个自己和他人都比较满意的目标,然后优哉游哉地活着,向着既定的目标从容前进。
所以被突兀地掐断与原来世界的联系后,找寻身体主人真相,就成了她异界之旅的目标之一。
重新有了目标之后,林逸迅速从混乱迷茫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她看了一眼仍旧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的筑旸,一边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一边问:“你知道哪里有干净的水源吗?”
仍旧懵逼的小筑旸机械地点了点头。
林逸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下,随即放开他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那个被林逸一不小心拍成血沫的兽人却神奇地把它宽大的衣服和刀剑留了下来,林逸瞅瞅那些能用的都打包拎了起来。
至于满地的血迹和残肢,在生命科学领域摸爬滚打了七八年的林逸表示影响不大。
等她忙完这一切后,才注意到小筑旸注视着她的奇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