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人活在山顶,有人要活在山脚。
活在山顶的人被无数人敬仰传颂,活在山脚的人些许也能因为卑微渺小被人关注同情。
而丁弋如今便是现在山腰的人,没有人会关注站在山腰的人,他们既不够卑微,也不够伟大,他们构成了一个平凡的团体,也是就是生活中的大多人。
龙行镖局毕竟仅仅只是个镖局,在这儿的镖师大多只有一身蛮力。
丁弋如经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也成为了镖队中报团取暖的一员。
三个镖师终于将丁弋带到了龙行镖局所谓的兵器库。
这个兵器库名副其实,除了兵器别无他物。
镖队长陈彪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见到丁弋,露出了豪爽的笑意,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张已经写上了密密麻麻名字的纸还有一支蘸着墨水的毛笔。
他将纸与笔一同递给丁弋,后者并没有直接接下。
丁弋道:“小弟此次出行另有其他行程,这一路上都在往西边快赶,只想临时入镖赚取些许散银
以供路途之需,愿镖师能交与我一个合适的差事。”
陈彪略加思索,便想出了符合丁弋要求的一单押镖差事。
陈彪早就对丁弋的来意有所猜测,只是未曾想到后者表达得如此简单干脆,都未曾给过他任何继续想要挽留的机会。
于是他只好把纸笔放在了一边,并抱出了一个锁子甲还有一把宽大的朴刀。
兵器室里的兵器极多,但种类却只有两种。
锁子甲和朴刀。
锁子甲和朴刀都像是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规格大小都铸得一模一样。
作为一个镖队的领头羊,队长,陈彪身上所穿的甲胄,所佩的朴刀也同手下的镖师们一模一样。
显然龙行镖局中并未明显的身份高低划分,都是一群把头拴在腰间的莽夫。
一群有着不俗头脑的莽夫。
陈彪交给了丁弋一张简略的地图,然后兵器室里又来了三个人。
三个没有披上甲胄的中年男人。
陈彪道:“此三人乃是镖头亲自安排的三个押镖好手,平日一直护在镖头左右,保其安全,如今将同你一起去押下这镖。这都是镖头的意思。”
“此次行程十分重要,所押的货物都是货真价实的大烟,若被截取,我龙行镖局只怕会名声不保。”
丁弋仅仅轻声应答,没有说半句多余的废话。
他更关注的是银子,银子才是他来这里的一切目的,只要镖局出得出足够大的价钱,他不会在乎让剑上多染一些血。
陈彪开出了价格,一百两银子。
其中五十两已经整齐地放在了一个精致的小铜盒里,并交到了丁弋的手上。
丁弋打开了盒子,用手轻轻地掂量了几下,确认无误后这便才点头应答下了这门差事。
三个中年男人到此时仍然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庞,从始至终他们都未曾摘下自己面庞上包裹的黑纱。
丁弋没有收下甲胄和朴刀,端起了铜盒子便转身离开。
陈彪招了招手,示意之前带丁弋来的三个手下退下。
兵器库里只剩下了陈彪和那三个脸上覆盖着黑纱的中年男人。
陈彪的脸上再也看不出半点像之前那样长辈般的笑意,剩下的是像是发了霉一般的阴冷。
然后他从脸上脱下了一层皮,露出了他真正地面容。
许龙行。
真正的陈彪早在之前与男人们一战过后便喝醉在了酒楼里一直未醒。
丁弋眼中所谓的镖队长其实一直便是这个镖局的镖头。
这个镖头城里唯一没有瞎的瞎子,从丁弋进城那刻便一直在暗中结网。
如今便到了收网捕鱼的阶段了。
这只老得快要死的狐狸对三个男人说道:“一定要把事情做到位,明日这时我要看到的是这个杂种的肉沫。”
话语落下,屋内的光线像是突然暗淡了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