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将老翁的身形与面貌基本地勾勒了出来,让三人看清了老翁的模样。
老翁和寻常的老人长得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布满沟壑的沧桑面庞上带着看上去有些慈爱的笑意,腰杆子依旧挺得笔直,没有在岁月的摧残下被压弯,眼睛小的只剩下了一天细狭的缝隙,一袭满是破洞却没有丝毫缝补的痕迹的麻衣。
陈子墨知道此时如果不将老人杀死,火灭后死的一定是他们,欲要将自己袖中的暗器全部抖在老翁的命门上。
于此同时丁弋的双目也紧紧地盯在了老翁满是沟壑的老脸上,满是痴怔的神色,他看到老翁像是看到了自己未老先衰的父亲。
刘某是眼光唯一没有停留在老翁脸上的人,他心里也有所想的人。他想到的是那个在冰天雪地里抱着他
的男人,那个后来把他当做一把刀的男人。
刘某尤记得那一日自己将刀斩向男人时男人充满失望的表情。男人用他的手指将少年的刀捏成了两半。
并且对他说:“还是太慢了,我等着你把我杀死的那天。”
那个男人每出现一次便会换上一张新的面孔,以至于刘某到最后还不知道男人究竟长着一张什么样子的脸庞。
此刻从老翁锐利的眼神里,刘某感受到了一种无比熟悉亲切的感觉,因为他曾经也不敢直视那个男人的双眼。
三个人看着同一个人想着各自不同的事情,老翁看着三人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的眼光在三人之间不断反复游离,像是在看三个已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陈子墨还是按捺不住他长长的袖子,又和之前一般姿势地像是掸了掸袖口上的灰尘。
但这次老翁却没有像之前那个马夫那样变得千疮百孔,也没有便得像钱一嫖和钱二盗那般全身发黑。
老翁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甚至连白苍苍的络腮胡都没有稍微抖动一下,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般。
但陈子墨脸上的表情却没有静止,他脸上的神情由浅浅的笑意逐渐变成了浓浓的死灰。
这一袖是他的孤注一掷,这一袖耗去了他袖内所藏的全部暗器,到老翁的身上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老翁终于眨了眨眼皮,不知从哪时已经掏出了一个小碗,碗里盛满了水。
他也挥了一挥衣袖,将碗端至陈子墨跟前,笑着说道:“老夫这里虽然没有酒水招待,但茶水还是应该要有的。”
陈子墨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他端起了跟前的瓷碗,也看到了瓷碗里所盛着的全部东西。
瓷碗里所盛着的全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他袖中的暗器一件不落的盛在了碗中,茶水早已被暗器上所涂的毒染成了深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