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所以，第六识也不是一个实际的东西？

慧觉：所有的概念法，都不是一个实际的东西。假如它是一个具体的东西，那么一定有组成部分，有颜色，有质量，有大小，粗细，有运动方式，被前五识所认知。然而它没有，所以它不能称为一个主体。

学生：它是一连串的反应、过程，且它是无始的。

慧觉：举个例子，水结冰，然后融化，然后蒸发，如果我们观察期中一个水分子，不关它变成气体，液体，固体，那么它还是原来那个水分子，我们可以说它是这个过程中的主体。但是作为概念，比如气化现象，气化的是水本身，而不是气化本身。所以气化它不能当作一个主体存在，它只是为了形容这个现象被我们认识的一个概念，并且它不是不变的。这个是角度问题，比如，我们假设有一个容器，这个容器承载这业，业果，结生心，果报心等等，它叫阿赖耶识，我们可以说它是不变的，但是实际它不存在。但是如果我们把业，业果，结生心，果报心这一系列一大堆现象都称为阿赖耶识，那么它作为现象是存在的，但是它是会改变的。因为比如业，过去造恶业，现在造善业，它变了，比如过去贪吃，现在不贪吃，它变了……这被称为熏习。所以，它是轮回现象中的一部分概念，不可以当作是主体，因为它本质还是识，是心，以及后续造业的一个前提，但是不是全部。但是它同时也作为一切起因存在。或者说一切自我存在的起因不管包含那些因素，都被我们总结成阿赖耶识这个名词。

慧觉：最后来给你梳理一下概念法和究竟法。凡是被组合成的事物，它就是概念法。比如人，人是什么？精神和肉体，躯干和四肢，五脏和六腑，大脑和神经，分子和原子，各种各样东西组合在一起。只是一个概念，人究竟是什么呢？究竟就是一些事物，这些事物组合成人。不脱离二法，二法就是色法和名法，简称名色。这就是概念法。

慧觉：究竟法是什么呢？究竟法其实也是概念，但是它特征是，概括的形容了一切。

学生：冷热是究竟法。

慧觉：比如，名法，色法，这样的概念就是究竟法，又比如地水火风，地指的是质感粗细，水指的是连接，组合，火指的是温度，风指的是它和其他事物有相互关系，能相互影响，能运动。这样究竟的概括一个事物可以被认知的所有层面的概念，就叫做究竟法。所以阿赖耶识这种就属于究竟概念，是究竟法。而人，树木，男人，女人，佛，菩萨，小狗，这些非理论的，具体事物，统统都是被组合的事物，是概念法。这样你就可以更好的理解，什么是诸法无我？

学生：诸法是组合的所以无我，这样说对吗？

慧觉：诸法指的是名色法，名色法是概括的概念法，实际上就是一切概念法，都是被组合的，这里面没有我~~这是第一层含义。第二层，我，指的不是自我，而是本性。也就是一切概念法，没有原本的本性，原本的面目。

学生：本性是指不变的。

慧觉：套用在我身上也可以，比如，有一个我是本来的我吗？比如树木本来就是树木吗？

学生：缘起无自性。

慧觉：任何一个概念法都可以这样理解。没有任何一个物体，原本就是那个样子的。一切都是暂时的，临时的。这个是和第一条诸行无常对应的，就是一切事物的运行，没有停滞的。

学生：那么，究竟法有我吗？

慧觉：究竟法也没有我。究竟法是概括一切现象的概念，比如地水火风，肯定不是我呀。概念法是有我这个概念的。但是概念法是被组合成的，所以究竟来说，是没有我。就是这套逻辑。

慧觉：所以总结性的回答。阿赖耶识存在，但是它是个概念，所以是以理论形式存在，不是实物，所以不可以当作是轮回的主体，但是可以说是轮回的因，或者自我的因。三法印的无我，最主要含义，指的是，一切事物没有自性，被称为自性空。

学生：自我的因在于贪，由贪引起一连串的行动、反应、因果，不断循环。但也无法找到第一因。

慧觉：对，所以被称为无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