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昊天略一迟疑，没再隐瞒，道：“我的一位亲人被一种蕴含火毒的歹毒剑势所伤，听说只有大神官的生肌术可以治愈，学生这才来到内殿神塔。可惜其他九座神塔都有侍卫把守，学生身份卑微，直接被挡在了塔外，无奈之下才来到您的塔前，结果误打误撞闯进测试区后，又听说胜出者可以拜您为师，这才临时起意，想借这个机会见您一面……结果谁知道，一不小心得了头名。这就是经过。”

“一不小心？”

场内所有考生都有种想撞墙的冲动，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想破脑袋拼了老命的往大神官门下挤都没有挤进来，人家居然一不小心？这是何等的狂妄和嚣张。

大神官面色阴沉，用睥睨众生般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叶昊天，道：“你知不知道我只需要皱一下眉头就能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叶昊天微微俯身：“学生知道。”

大神官道：“那你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狂妄自大的话来，难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还是你不怕死。”

“我怕，可学生知道您不会杀我。”

叶昊天以无比认真的态度说道。

“噢？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理由。”

叶昊天道：“学生不能拜您为师，是因为师门有命，在帝装术上，不可以拜任何人为师。”

秋禾道：“就因为这个？”

叶昊天点头：“是。”

秋禾微微蹙眉：“你是公输春秋的弟子？”

“学生不是。”

“难道是步老鬼的门人？”

叶昊天摇头。

“除了他俩，整个大陆上还没人敢在帝装术上和我秋禾一争高下，你师父是谁？”

“恕学生不便相告。”

大神官眯起眼睛，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如山般的威势，身旁的石碑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远处的几名侍卫已经握住了腰里的佩剑。

流砂蹙起眉头，欲言又止。

姬英莲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急切的期待和难以压制的狂喜。

不管是叶昊天拒绝，还是被秋禾杀死，今日的首名都会落在他的头上，被圣帝装师羞辱并不丢人，只要能拜师成功，再大的耻辱他都能忍。

叶昊天平静的迎上了秋禾的目光。

“师门不让学生拜其他帝装师为师，是因为他们已经把关于帝装术的全部要理都传授给了学生，至于今后的成就如何，只能凭学生的天分和悟性自行领会。”

“高级帝装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就好比修行破镜，修习的功法路线不同，破镜时的感悟也会不同，别人的经验固然可以用作参考，但盲目模仿反倒会阻碍自身的修行。这便是所谓的‘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您虽贵为圣帝装师，可有一点比学生还有所不如。”

“您，不足以教我。”

不足以教我。

这五个字在平和宁静的氛围下可以理解为：你的能力并不一定比我强多少，怕是教不了我。

如果气氛并不融洽，会解释成：你不够资格教我。

当两方针锋相对，为了羞辱对手，提升己方气势，意思就会变成：你不配教我。

可是此情此景下哪一种解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一个人想到叶昊天居然会当着秋禾大神官和近百名考生的面说出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