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一停,拔高声调,尽是戾气道:“这炭烤出来的焦糊肉味本宫只想闻这一次,你等听清楚了吗?”
她这话出口,引得两三宫女作呕连连,可仍是齐声道:“奴才(奴婢)等谨遵娘娘教诲,日后定当专心侍奉娘娘!绝无二心!”
婉媃杨绢掩鼻,由着霜若搀扶回了寝殿,只余下满宫惶惶不可终的宫人们,各自搀扶着起身,四下散去忙碌起自己的活计。
第二日晨起六宫请安,昨日前朝事闹得沸沸扬扬,后宫又岂能听不见风声?
因着如此,人人更显拘谨,生怕说错一句话惹了婉媃不豫,招了祸事上身。
期间见柔嘉东张西望,似在寻着何人,婉媃便轻巧笑道:“宜妃瞧什么呢?”
柔嘉尴尬一笑,摇头道:“想是昨夜落枕了脖子酸痛的紧,这不,松泛松泛。”
婉媃取过手边新沏的齐云瓜片进了一口,轻描淡写道:“哦,原来如此。你不说本宫还以为这长春宫宫中有你的故人,你急着相见呢。”
“贵妃娘娘说笑了。”
“得了,瞧着这天气愈发炎热起来,殿里聚的人多了总是憋闷,今儿个都散了罢。”
众人应声起身福礼退下,婉媃又道:“宜妃留步,本宫为你备了份礼,你且瞧着可喜欢?”她抬眼看一眼云蝉,令她奉上一碧青色的锦盒交给柔嘉。
柔嘉将锦盒捧在手中,轻轻掂了掂,微笑道:“这盒子好生精致,不知是何物?”
婉媃自顾饮茶,也不抬眼看她:“你启开瞧瞧不就知道了。”
柔嘉动作轻缓将锦盒打开,却在瞧见里头所呈物什后吓得魂都飞了,登时将那锦盒抛出去老远,人连退了数步跌倒在地。
婉媃这才放下茶盏凝眸看她,关切道:“哟,宜妃这是怎么了?快,云蝉,将宜妃娘娘扶起来。”
云蝉快两步凑近柔嘉,俯身欲搀扶之际却听柔嘉声音尖利叫喊了一声,一个骨碌翻起身来立着,捂着胸口道:“不......不......不必劳烦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了,臣妾无事。”
婉媃微笑颔首:“你无事就好。”说着,又令霜若将那锦盒捡起,重新递在柔嘉手中:“这里头装着的,是春丝的舌头。宜妃喜欢听她搬弄是非,本宫便赠了她的舌头给你,你日日摆在翊坤宫,闲着无事了启开锦盒瞧一瞧,想听些什么,便要它说给你听。”
柔嘉神情木然捧着那锦盒,舌尖发麻说不出一句话来。
婉媃道:“昔日,你同吴氏攀扯本宫与沈夜有私情,引本宫同皇上生了嫌隙一事本宫尚未与你发作。你若是等不及了忙着寻死,那咱们便寻一日,新账旧账,一并了结清楚!”
柔嘉吓得周身一个激灵,登时下跪拜倒:“贵妃娘娘,臣妾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婉媃看也不看她一眼,把玩着自己拇指上所佩戴的那枚戈壁玉髓扳指,轻描淡写道:“事情是你传出去,你自己想法子解决。本宫给你一月的时间平了前朝那些老臣们的碎嘴,你若是没这个本事,休怪本宫不念昔日姐妹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