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媃指尖睇着她干涸的唇,蹙眉摇头:“浑话!不许乱说。”
白长卿来得很快,入内时气都喘不匀,上气不接下气向婉媃同琳兰请了安。
本是如常,却在目光瞥在琳兰面色的一刻愣住。
婉媃急忙吩咐他瞧着如何。白长卿一搭脉,很快眸底显出一团阴翳,怔楞在原地。
婉媃见他如此,知晓定是不好,于是在他开口前向他使了个眼色,平静道:“怎么样?”
白长卿敛正容色,勉强笑道:“德妃娘娘无事,不过是寻常湿疹,微臣......”
“白太医不必劝慰本宫。”琳兰一手盖在胳膊红疮之上,淡漠道:“富察太医不说,本宫也是识得几个粗字的。寻宫人们翻阅医术,一早得知这病唤作鬼面疮。”
白长卿问她所言面色隐显局促,琳兰心下旋即更为笃定,笑道:“瞧着白太医的神色,便知本宫猜对了。这鬼面疮无药可医,患病之人只得等死,本宫有无说错?”
白长卿低垂下头,默不作声微红了眼眶。
婉媃蹙眉:“果真这般严重吗?”
白长卿拱手一揖,携满腹歉意道:“微臣无能。德妃娘娘所患症候确为鬼面疮,且症候已深,想来富察太医已经尽力了。”
“尽什么力?”婉媃伏案怒道:“是病总有医治的法子!白长卿,本宫信你,定能治好琳兰,是不是?”
白长卿如鲠在喉,只余长叹。
琳兰含笑拉了婉媃一把,冲她摇摇头:“姐姐别逼他,原是我自己的命数,与人无尤。”话落,又担忧道:“白太医,医书所录这病症多会遗给子女,那本宫的......”
“娘娘安心,这病症遗给下一辈的几率极低,且多是传女不传男的病症。娘娘膝下育有五公主一女,微臣定当仔细看顾,竭力让五公主不犯此症。”
琳兰欢喜颔首,安心道:“那便好,做母亲的,孩子无恙,比什么都强。”
心头不住抽动,酸楚翻涌,逼得婉媃落了泪:“白长卿,当真无法治吗?”
白长卿欲言又止,转了话锋道:“取南北沙参、石斛、元参、佛手参、黄芪、干生地、丹参、花粉、赤芍、紫草各三钱,再配鸡冠花、黄连各两钱,三碗水煎至一碗服下,一日三副,长久服用之,或有希望可暂缓病情。”
琳兰听罢释然一笑,摆手道:“富察太医这一年来开给我的药方与白太医无二。”
耳畔婉媃啜泣声不绝,她侧过身去,替婉媃拭泪:“姐姐倒先哭成了个泪人去,岂不要妹妹更加担心?”
婉媃反握住她的手,笃定道:“你别怕,我陪着你。宫里医治不了,民间总有奇医能治这病。我替你去寻,翻山越岭,将整个大清都翻过来,总能寻到人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