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极了,隐有怒意推了沈夜一把令他松开了手:“本宫替你收着,可你也得快些成家,拖得久了这细小物什,本宫可不敢保证那时可还能寻见。”
沈夜笑得开怀,拱手一揖作势道:“那便有劳娘娘了。”
这一句话,出自婉媃本心,真心实意。
她盼着沈夜早些成家,安居于室,得以温婉贤淑的女子照顾左右,替他育有一儿半女,此生便算得完满。
至于彼此,隔着一层窗户纸永不去捅破,便是最美好的事儿了。
唯盼他好。
凛然的风在耳畔呼呼作响,地上的灰屑被扬起,卷动着飘散半空。
婉媃挥一挥手驱赶着,捂着鼻尖儿道:“起风了,早些回去歇着罢。”
话落转身要走,沈夜却忽而一跃至她身前拦住了去路,轻声笑道:“我送送你罢。”
婉媃摇头:“这条路是走惯了的,何须相送?”
‘簌簌’
有响动由着不远处的枯树下传来,沈夜旋即收了笑,满面警觉望向那地界:“谁在哪儿?”
一声无人应,快两步跑过去,才见不知是哪里钻出出洞的野兔一惊一惊跳动着,踩在枯叶上作响不休。
婉媃本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下:“一惊一乍,魂都要被你吓没了去。”
“娘娘怎还同少时一样胆小,闻听惊雷都要寻着微臣与大小姐陪你挑灯一夜。”沈夜仍是那般痞痞笑着,拇指一掠鼻尖,朗声道:“如今遇着雷雨天,可还是头缩在被衾里不敢露出半分?只以为有魑魅妖魔要来吓唬你?”
婉媃凝眉,羞愧闷哼道:“胡乱说嘴,哪有这样的事儿。”
说着,同沈夜面面相觑,羞涩笑了。
卓岚是在临近子时才踉跄着回了宫,鸢鸢候得急了生怕她出些意外正要出去寻她,却在殿门口同卓岚撞上:“小姐,您怎去了那么些时候,可要担心死奴婢。”
卓岚仍忆着方才在废亭的所闻所见,真真儿令她觉着匪夷所思。
当朝皇帝盛宠的贵妃,十阿哥的生母,居然同一参将有着这般不清不楚的干系,且句里行间听着,怕还有着青梅竹马的缘分在。
鸢鸢见卓岚怔怔出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一晃,道:“小姐,您想什么呢?”
卓岚缓过神来,定声吩咐:“你明日替着我去查一些事儿,瞧瞧贵妃同那个沈参将是否一早相识。”
“贵妃?”鸢鸢奇道:“小姐是怀疑什么?”
卓岚阴鸷一笑,摇头道:“不是怀疑。这事儿若坐实了去,凭他二人如何清白,我自有办法要贵妃此生都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