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安好,本宫便安好。”
话落,婉媃决绝转身,再不看沈夜一眼,加紧了步子离去。
转身后的每一步,她足下都若生了刺一般,是直达心扉的痛。
她不明白这种感觉缘何而来,她只怕是因着沈夜......
在这宫中,任何不属于皇上的情谊,都会害死自己,害死那个有情之人。
她想要沈夜活着。
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念头,想要一个除却阿玛、弟弟、皇上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平安活着。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算是什么?
其实也不必知道。
她这一生,注定了是要供在紫禁城中任人观赏把玩的御盆水仙,不过是个尊贵体面的玩物罢了。
玩物哪里又能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情感?
这日回宫之后,匆匆洗漱了一番,便要云蝉与霜若替她上妆。
五公主的丧仪需要妥帖安排,若自己此刻睡下,那么这事儿自然要落在容悦身上去。
若如此,想来五公主若泉下有知,也必不会安宁。
一夜未睡强打着精神入了承乾宫,众妃们神色黯然,气氛着实压抑。
容悦正说着昨日夜里的事儿,还未说几句,人便一阵晕眩,手抵额角瘫在椅上。
婉媃正想着她怎会为了琳兰的孩子神殇至此,而这疑虑,却在片刻太医入殿后,替她解答了去。
一向伺候在容悦身旁的张奎张太医替容悦把脉后,一时惊异,喜不自胜跪地拜道:“恭喜皇贵妃娘娘!”
闻听此话,柔嘉蹙眉训斥一句:“糊涂东西,五公主新丧,皇贵妃娘娘神殇伤身,何喜之有?”
张奎连忙道:“皇贵妃娘娘脉象搏动有力,已然有了近两月的身孕!”
话落,四座惧惊。
连容悦自己听了这话也吓住了。她虽知晓用了那药身子会有气色,可毕竟身子虚亏了多年,心中也未报多大的期望。
却不想,她竟当真还能有如此风光得意的时候。
于是急唤了院判傅卓、千金圣手刘太医一并入宫诊脉。
三人同诊,皆道喜脉,她这才欢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去。
众嫔妃跪地齐贺容悦新喜,唯婉媃满腹狐疑,暗自思虑。
她这身子,如何还能得孕?
想至此,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心头登时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