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般,倒是比自己还擅见风使舵。
可后宫中的女人,有哪个又不是如此呢?
容悦并未发难众人,只含笑应付了一番,便言自己乏了,兀自入寝殿歇着。
人还未坐定,便听雀珍来报,茹歌回来了。
茹歌来时,含了满面诡谲笑意,见着容悦倍显亲昵,盈盈娇啼道:“任凭婉嫔如何算计,终究是比不过娘娘的。”
容悦轻巧一笑,扬手命她平身,又命雀珍取了个鹅羽软座来,令有着身孕的茹歌坐得舒服些。
“若不是你装得像,本宫的筹谋,如何能这般顺遂?”
茹歌掩唇而笑:“头先里,见着婉嫔处置了李印,娘娘一早安置在婉嫔身旁的内监肃礼便顺理顶替了李印的位置。而后娘娘又命嫔妾假意与毓宛翻脸,引得她去寻了婉嫔,又佯装在宫中生气,惹了旁的宫人听去,将这话锋传入婉嫔耳畔。只让她觉着是嫔妾与毓宛不睦,各种算计是为着要娘娘怀疑毓宛投诚婉嫔,这才令她以为自己有了几分胜算。”
“她性子机警聪颖,自然会联想到娘娘会在毓宛所怀皇嗣身上做文章,令自己不得顺理成章养育皇嗣。如此,自是日日盯着咱们承乾宫。”
“娘娘安排了催生嬷嬷,以他们家眷要挟,令她们折了皇嗣的手足去,且另一头,又安排肃礼去给催生嬷嬷的家眷安家银子,并以他们性命要挟,只要他们说是长春宫给出的封口银子。这事发定然是要嬷嬷入罪慎刑司的,一番刑罚下去,人自然要供出娘娘。”
“于是,娘娘便顺水推舟,直言自己冤枉要皇上彻查。如此,便能将婉嫔牵扯其中,营造她刻意构陷娘娘的假装。任她婉嫔有三头六臂,又如何躲得过娘娘的谋算?”
容悦听着茹歌的这些恭维话,不自觉喜上眉梢,叹道:“这般筹谋,还不是因着隔墙有耳?若不是本宫宫中出了吃里扒外的贼奴,本宫何至于此?与你说的那些话,与雀珍说的那些话,都是刻意要叫那人听去,报给婉嫔。”
她话落,厉声向殿外呵斥道:“将人带进来。”
两名内监押着宫婢数珠入内,这数珠本是婉媃安插在容悦身旁的内应,平日里承乾宫有何事,皆是由她报给婉媃。
数珠见了容悦膝下一软连连叩首喊着冤枉,容悦猝然一笑,摇头道:“你冤枉不冤枉的,本宫没那个心思去猜。若不是雀珍偶一日见着你趴在本宫窗外偷听,本宫还当真以为你是个贴心的。”
数珠惶恐道:“奴婢衷心侍奉娘娘,奴婢当真冤枉!”
容悦冷漠颔首:“本宫知晓你冤枉,可惜你患了重病,时日无多了。”
“重病?”数珠狐疑道:“奴婢......奴婢并无病呐?”
她这话落,却见茹歌忽而取了一盏热茶,迎面泼在她脸上。
数珠掩面哀嚎,茹歌指着她面上新烫出的水泡惊声呼道:“来人呐!婢子患了痘疫,即刻拖下去,免得染了贵妃娘娘!”
内监领命,一块碎布封口,令数珠再呼喊不出一声,而后齐齐将人拖了出去。
容悦瞧着这一幕,不禁讪笑道:“良答应与本宫心意相通,往后,本宫自会好好儿提拔你。”
茹歌大喜,跪拜道:“嫔妾叩谢贵妃娘娘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