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本宫若要扶持你,怎能让你屈居嫔位?”容悦欠身扶她一把,意味深长道:“乌雅氏跟了婉妃,得了嫔位,你跟了本宫,非至了妃位,才可显出你的尊贵。”
茹歌连声道谢容悦大恩,容悦接道:“本宫私底下打探过,正五品内管领阿布鼐1之女,亦在辛者库当差,你可与她熟识?”
“娘娘是说卫倩儿?”茹歌思忖须臾,面上显出了极为明显的嫌恶:“贱婢仗着自己出身高些,时常欺辱奴婢,奴婢最是瞧不惯她。”
容悦闷哼一声,扬手道“她生父死的不体面,若不是皇上惦念着从前阿布鼐侍奉先帝还算妥帖的份上保住了他满门荣光,罪臣之女如何还能嚣张?”
她默了须臾,很快又笑:“瞧不惯她便要她从这世上消失了去。左右阿布鼐已死,她不过在宫中还有个姨夫可以仰仗。你若是能让她悄无声息的殁了,那么她的身份,便是你的。她尊贵,便是你尊贵。”她挑眉一看茹歌,笑道:“可明白?”
茹歌叩首拜谢容悦点拨,容悦端坐暖座之上,将那一盅黑皮阿胶一饮而尽,声音极低呢喃一句:“回辛者库伺候着,下月初皇上万寿节,这事儿若成了,你的前途,便也算是稳了。”
茹歌得令便匆匆回了辛者库。她本是贵妃亲自点名从辛者库要去了的奴婢,如今倏然被罚了回来,自然有许多宫人要瞧着她的笑话。
然则茹歌并不理会,只该做什么便做着,佯装无事发生一般。
这一夜,与她同住的喜翠见茹歌夜半还未安寝,人独独坐在长椅上沏了壶浓茶饮着,于是奇道:“茹歌,将晚的夜,怎还不歇息?”
清冷的月光洒在茹歌明媚的眸子上,似蕴含了点点星辰,如银河落于其中,喜翠一时间看痴了,良久才被茹歌一句问语扯回了思绪。
“喜翠,你可想离开这鬼地方?”
辛者库日常活计繁琐劳累,宫女入内不过数年,人瞧上去便似是老了十岁。
原先没个盼头,容颜衰老倒也不打紧。
可如今皇上已然下旨,年逾三十岁的宫人便可出宫侍奉着,喜翠如今二十四岁,还有六年便能熬出头去,她如何不憧憬着出宫过上寻常女子相夫教子的生活?
自己必不能在这地方蹉跎下去,于是不假思索道:“自是梦里也求着。”
茹歌定定瞧她一眼,面上浮起了春水般的笑容:“我若能出去,你定能出去,只是有一事,你得帮衬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