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冷眼睇她一眼,捂着自己烧红的面颊愤愤道:“且瞧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婉媃入偏殿时,琳兰已然力竭睡下,皇上怀中正抱着新得的阿哥,可面上却未见丝毫的欢愉。
见婉媃凑上前来,悠悠道:“婉儿,朕又失去了一个孩子。遥想今日之景,与昔日承瑞承祥不出其二,皆是一人诞生,一人殁。是不是朕做错了,要得天如此惩罚?”
婉媃并未出声,唯有沉默相对。
她并不知该如何劝慰皇上。
稚子无辜,这样的事儿,莫说是皇上,便连她这个养母,亦是无法去面对的。
康熙十九年二月初五,五阿哥胤禶于长春宫薨逝,因幼殇未序齿。1
同日,德嫔乌雅琳兰于长春宫诞育皇十四子,皇上起名为‘祚’字,有着‘保佑’‘赐福’的意味蕴含其内。是为胤祚。2
那日天将破晓时,搜寻的侍卫才返回长春宫内。
彼时皇上、容悦与婉媃正围坐长春宫正殿之内,见侍卫领头之人乃为沈夜。
他面色肃然入内,见着三人先揖一礼,而后又以余光扫向婉媃,婉媃亦颔首示意。
不等皇上开口,沈夜便道:“皇上,毒物已于宫中搜查而出。”
皇上与容悦近乎异口同声道:“何处?”
沈夜将一暗绿色囊袋于怀中取出,沉声道:“此物已命太医验过,便是断肠草一味。乃微臣,于贵妃娘娘贴身宫婢,宫女莲心庑房搜查而出!”
闻听此话,容悦登时离座起身,指着沈夜斥道:“你空口白舌的诬陷什么?”
莲心瞧的那囊袋真切,自己对那物什再熟悉不过,原是自己亲手交给惠嫔玉汶,令她放在婉媃宫中的,何以......何以那物什会跑去自己的庑房?
她吓得冷汗涔涔而落,遽然跪地向皇上叩首道:“皇上,奴婢冤枉,那东西不是奴婢的,奴婢并未见过!”
婉媃冷笑道:“你不过是承乾宫一名婢子,御前侍卫哪里有闲心去冤枉你?”
容悦怒声辩驳道:“婉妃,定是你栽赃!”
婉媃鼻尖一嗤,冷道:“贵妃娘娘以为,臣妾会为着栽赃您宫中一名婢子,便赌上胤禶的性命?胤禶养在本宫膝下,莲心又是个什么东西?臣妾如此做,岂不是得不偿失?”
云蝉低声向呢喃道:“若说栽赃,奴婢瞧着倒像是贵妃娘娘要栽赃我们娘娘。”
容悦还欲辩驳,忽而听皇上沉声一叹,转首望龙颜,正冷眼瞧着她:“贵妃......”
一声唤罢,容悦登时跪地,涕泗横流道:“皇上,这事儿不是臣妾做下的。臣妾冤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