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抹了把泪含笑看着白长卿:“物什如此,人亦如此。白太医,你是极好的人,云蝉不配同你相好。这璧玉镯,便赠予你。昔日若寻得心上人,你便予了她去,总算是顶好的物件,你月例银子也不多,可别叫姑娘受苦了。”
白长卿百般推辞,见云蝉执拗,便一把抓住她的手,顺着手腕将镯子滑在了她的手上:“我不过随口说说,你便当真了?若是因着怕连累我,这么些年咱们相守过来,你瞧着我可是在乎旁事的人?我在乎的,唯有你。这镯子您既赠了我去,便是我的物什。如今我将她赠予你,你便是我的心上人。”
云蝉掩面,早已泣不成声。
白长卿起身,却是想抱一抱她也不敢逾越了规矩。
只能双手虚悬在她肩上,沉声道:“婵儿,此生能与你相知,是我的福气。你若在宫中当值一生,我便在宫中陪你一生。紫禁城再大,咱们总有相见的时候。除了你,我再喜欢不了旁人了。”
他这话落,忽而闻听寝殿内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掌声,定睛一瞧,却是婉媃掀帘而出,满面笑意正瞧着他:“白长卿,本宫昔日与你说的话,你果然放在了心上。”
“微臣请婉妃娘娘金安。”
白长卿说着便拜倒下去,连同云蝉也一并跪下:“娘娘,奴婢......”
婉媃俯身,搭了二人的衣袖一把将二人扶起:“不需要同本宫说这许多。白长卿,本宫只问你一句,本宫若将云蝉许了你去,这一生除却云蝉,你可还会令娶妻妾?”
白长卿大喜,忙拱手一揖道:“娘娘大恩,微臣此生只会迎娶婵儿一人。除却她,旁人再入不得微臣心尖儿。”
婉媃欣慰颔首,又碰了碰云蝉的胳膊,瞧她仍啜泣的厉害,便打趣道:“哭什么,从前在慎刑司受了那样的刑罚不哭,安嫔拿着利刃刺在你手心儿上不哭,现下顶好的事儿,你却哭成个泪人。”
“娘娘......”
“前朝战事连连大捷,吴三桂已殁,这纠缠了数年的三藩之战,劳民伤财,瞧着也要战到了尽头。届时本宫自会求了皇上,将你放出宫去。”
“出宫?”云蝉尤不自信,默了片刻连连摇头:“祖宗定下的规矩,入宫侍奉之人,非死不得出。奴婢如何能......”
“祖宗便是天子,天子便是皇上。祖宗规矩何以皇上便不能定?”婉媃执起云蝉的手,笑道:“本宫未记错的话,你十六岁跟着本宫,今年有二十六岁了。”
云蝉默然颔首,婉媃便微笑道:“本宫自会替你做主,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