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承乾宫时,莲心引着众人一并往正殿行着,却忽而见正殿正门紧锁,侍奉宫人无一在列,于是蹙眉不悦道:“几日不见奴才们便这般惫懒么?连个掌门的都没有,这样将冷的天儿,难不成还要娴妃娘娘在宫门口候着他们?”
正说着话,婉媃匆匆赶入内,拉了容悦一把,面色稍有为难:“姐姐......”
容悦瞧着她那样子,又见正殿落了灰的门锁,旋即明了其中隐事。她虚浮一记笑意,搭着婉媃的手问道:“是不是皇上没有复我的位份,只许我挪回了承乾宫的偏殿居着?”
婉媃不语,低眉颔首。
容悦回首看了冷清的偏殿两眼,那偏殿略小些,是连秀妍所居都比不上的。
但她也并不惆怅,反倒牵着婉媃的手向内行去:“我知你尽力了,无需这般。进来坐吧。”
婉媃替容悦贴心打点一切,莲心则一直哭丧个脸在旁边有一手没一手的挪着物件,只待一切收拾妥帖后,才见婉媃与容悦并榻而坐,低声道:“姐姐耐心些,这事儿已经吩咐大理寺彻查,相信不日便会将幕后之人擒出,还姐姐一个公道。到那时......”
“人常说公道自在人心,却不想到了我这儿,还需得旁人百般佐证才可验明清白。”容悦低首,抚着手上那只昔日皇上赐予的白玉凸雕缠枝花手镯:“其实这事儿原本只需皇上一人相信,他若不信,真相再是如何,与我而言也不甚重要了。”
婉媃柔声道:“皇上心里还是记挂着姐姐的,天寒渐凉,终究是念着姐姐身子畏寒,许你挪回了承乾宫。这事儿合宫里都盯着,皇上总得给两宫太后一个交代不是。”
“难为你了,失了孩子还要反过来安慰我。”容悦目光定在婉媃干瘪的小腹上,不自觉眼眶微红:“如今何事我都不想去计较,只是害你我至如此地步的人,咱们定不能恕了她!我若早有你这聪慧果敢的性子半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容悦心头激动,颔首愤愤道:“她做过歹事总要露出马脚,姐姐且看她如何作茧自缚便是。”
冬日的天总是亮的极晚,送婉媃出宫时,东方才蒙蒙将白。
莲心重重将寝殿宫门闭上,一脸阴郁向容悦沉声道:“小姐如今可信了奴婢的话?”
容悦无奈凝她一眼,叹声道:“你又要说什么?”
“没有位份,没有封号,放您出来也是落得满宫的笑话。她若真心助您,以她圣宠,皇上怎会不许您复位?终归她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她都不去计较了,旁人还抓着这事儿作甚?”
莲心这话愈说愈亢奋,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连脸都憋红了半张:“左右咱们是听不见她那头里在皇上跟前儿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