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媃低头百无聊赖抚着衣襟上的褶子,不以为然道:“其常在如何不得宠也都是太皇太后母家选上来的人,你瞧着她日日侍奉在两宫太后身侧,便知比之当日慧妃,还要更得她二人欢心。且太皇太后本来就不喜皇上忽略蒙古嫔妃,如今事情闹起来,珞常在哪里又能讨到好?”
容悦笑一笑道:“若不是因着皇上追思先皇后,珞常在又怎会有今日的风光?不过她初入宫闱,得了圣宠沉不住气些,也是寻常事。只是不知出了这事,太皇太后会如何责罚于她。”
正说这话,李印躬身入内向着二人打了个千儿,探声道:“两位娘娘,乾清宫传了皇上口谕,有个旨意需晓瑜六宫。”
婉媃与容悦相视一笑,扬手令道:“你且说。”
李印面露尴尬,支吾了半晌才道:“皇上晋了珞常在的位份。”
“什么?”
这一生讶异是从容悦口中发出,可也正巧撞了婉媃的心思。
这明明是遭了太皇太后训斥的人,皇上怎还会晋了她的位份。如此,是要合宫里都瞧着太皇太后与其常在的笑话吗?
皇上向来仁孝,断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事来!
婉媃略定了神蹙眉问道:“人扣在慈宁宫里不过一个时辰,怎会突然传来这旨意?”
李印四下瞅了一眼,低声谨慎道:“皇上在乾清宫午憩着得了这消息,衣衫也顾不得换整齐了飞也似的赶去慈宁宫问太皇太后要人。”
容悦轻叹一口气,沉吟道:“原以为她只是得宠,不想皇上知道了她这般狂傲行径,还肯护着她。日后有了贵人的位份,她在这宫中还不知要猖狂成什么样。”
婉媃方要接着容悦的话说下去,但见李印吞吞吐吐似还有话要说,于是问道:“你可是还有话要说?”
李印拱手一拜,连连诺声:“娘娘,皇上......皇上是赐了赫舍里氏,嫔位.......”
这话一出,宛若春日惊雷在空中炸裂,惊得婉媃与容悦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越级晋封于族制不符不说,珞馥不过入宫两月,是这宫中资历最短的嫔妃,她又无子嗣,如此行径,皇上岂不是疯魔了?
容悦最先沉不住性子,几乎是从暖座上跳了起来:“皇上当真如此瞧得起她?”
“太皇太后与仁宪太后听了这消息也都气疯了,现下两宫太后连着懿妃正在乾清宫内劝慰皇上收回旨意......”
李印话至一般,容悦便拂袖向外走去:“这事出了,本宫也得去劝上两句。若人人如此,宫中哪里还有规矩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