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喜欢?”婉媃稚嫩的脸庞,扬起一丝和煦的笑容,不等云杉回话,她便猛地将簪子插入云杉发髻之上。
云杉怔住,伸手轻抚簪上的蝴蝶羽翼,低声道:“小姐,奴婢怎配簪如此好的头饰?这......”
“有何不配?我瞧着极美。且这簪子佩着便是要让人看的,我佩在自己额发上,自己又瞧不见。左右你日日在我身旁,我见你戴着,心里也欢喜。”婉媃拉着云杉来到自己妆台铜镜前对镜自照。
这是云杉此生,第一次看到镜中如此出尘的模样,不似以往只簪着跟竹木簪子,总是寒酸。
她会心冲着镜子一笑,满口都是对婉媃的感激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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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忆起往事,心头一酸,抑制不住,已是泪流满面。
“对不住。”她这一句说得极轻,仿若是讲给自己听去:“可我这一生,总得为自己活一次。”
婉媃踱步出宫,云蝉扶着她,见她情绪不佳,一路上不敢多嘴一句。
夜色流觞,寒风卷着冬雪肆意袭在她单薄的身上。
泼墨的夜色从穹顶而下,四面八方涌入长街,欲将人吞噬。
婉媃恍若经历了一场噩梦,她身子微微发颤,走出许久后,才回头深深望了一眼。
云蝉撑伞的手离她更近些,见她冻红的脸颊,不忍劝道:“小主,夜深了,还是早些回宫歇下吧。”
婉媃撇过头来,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颔首应下,再不作声。
那日之后,无论是合宫夜宴,还是坤宁宫请安,婉媃都再未与云杉讲过一句话,甚至连看她一眼,都能带给自己无穷尽的恶心。
年节在一片热闹欢愉声中度过,因着中宫诞育嫡子,皇上厚赏了东西六宫,更立二月初六这日,册封婉媃为嫔位。
纳喇玉汶这一胎,直到康熙九年一月初,仍未见任何不妥。
她肚子浑圆,吃得香睡得甜,孕吐极少,常日里神采奕奕。
连顾胎的太医都说,女子初次有孕像她这样的,实属少见。
这一日合宫冬雪渐融,气温渐有回暖趋势。
婉媃与容悦结伴,取了些自己再宫中制好的精致点心,一同去往长春宫探望玉汶。
三人于殿内叙话片刻,正巧赶上御膳房送来午膳之时,玉汶便盛情留她二人一同进膳。
有孕嫔妃日常吃食都是由着御膳房静心烹饪,色香味俱全不说,内里所含营养更是均衡。玉汶两碗白米还食不够,仍欲再食,好在婉媃与容悦拦着,她才悻悻作罢。
为着龙胎健壮,御膳房日日往长春宫流水似的送吃食,玉汶胃口极佳,进食的多了,身形也越发圆润起来。
从前单薄如弱柳的女子,如今却膀大腰圆,颇显富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