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也被流玥这突如其来的自戕举动吓出一身冷汗,忙命几个太监将她围住死死按压在地上。
懿妃双手合掌于身前,居高临下俯视流玥,泠然道:“方才皇上只说用刑你便招了个干净,可见是个胆小怕死之人。若如此,怎地供出娴嫔后便要急着自寻短见?”
“懿妃娘娘所言甚是。”慧嫔帮衬说道:“臣妾瞧着这宫女古怪的紧,此事怕是还有隐情。”
容悦无力辩驳,身子瘫软晕了过去,婉媃上前将其扶起揽入怀中,语气焦急唤着她的名字。
“蛇蝎妇人做出这做作样子给谁看?”荣贵人不依不饶,跪于帝后面前陈言:“皇上,此事与娴嫔断断脱不了干系!”
皇上神色冷凝,映着窗外呼啸凌冽的风声格外瘆人。
沉静了片刻,方才沉声道:“将这宫女压入慎刑司,务必从嘴里套出真东西来。”他目光扫过容悦,摇头冷言:“娴嫔惊悸过虑伤了身,即日起挪回承乾宫静养,旁人若无朕的旨意,便莫要扰她修养了罢!”
婉媃看着他话语决绝,这般便是要将容悦禁足,不禁心中一阵酸楚。
前些时候容悦圣宠,常在她面前羞言提及皇上的温柔,言语间满溢自己的敬仰爱慕之情。
可就是这样一个自己的枕边人,如今却全然不信自己半分,幸得容悦此刻晕了过去,否则这话若是被她听了去,还不知要如何心碎神殇。
婉媃目光灰暗望着高座之上的皇上,御前内侍太监已从她怀中抬起了容悦,婉媃撇头,见两人架着容悦,花盆底尖儿拖地,就这般硬生生如同牲畜般被人拖了出去,心中更是不忍,眼眶温热一红。
“皇上,娴嫔姐姐她......”
“罢了。”婉媃话未落音,皇上扬手打断,不悦道:“今日是承瑞寿宴,却不想闹出这等荒唐事来。”他摇头起身,拂袖而去:“朕去偏殿守着承瑞,你们各自散了吧。”
婉媃本还想为容悦求情,可身旁的慧嫔掺了她一把,蹙眉向她摇了摇头。
室内,宫灯油盏渐渐枯竭,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累累烛油垂落如殷红色泪珠。
夜色朦胧,婉媃怔怔看着皇上远去背影,眼底满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