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枯树,吴思凡却能从中看到生命的萌芽,这可不是一个杀人凶手能够获得的启示。
葛匹明白,体验过杀戮的人,很难体会这种对生命的感动。
不过,葛匹并不会就此说吴思凡没有嫌疑。
这些都不是决定性的证据。
葛匹可以说服自己相信吴思凡,却无法说服其他人相信吴思凡。
他还需要更多的观察。
不过,接下来的观察目标不是吴思凡,而是詹姆斯。
这位宫廷画师并不是那么好接近的。
他从帝都而来,身份不低,在白马镇这段时间,一直居住在白马镇最高规则的酒店,驷马酒店里。
驷马酒店防守严密,想要偷偷进去,根本不可能。
想要光明正大进去,却怕詹姆斯不会愿意接待他。
葛匹不是守备局的人,如今连记者也不是,要以什么身份去见詹姆斯呢?
“请告诉詹姆斯先生,就说我有一些关于血马画的事情,跟他商量。”
思索一番,葛匹最终让传话的服务员这么说。
那个服务员闻言,忍不住多看了葛匹几眼。
显然,他是起了八卦之心,想要了解更多。
不过,他终究还是记得自己的职责,没有贸然发问。
葛匹自然不会满足他的八卦之心,抱臂而立,等着詹姆斯的回信。
果然,不出所里哦。
詹姆斯对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血马画感兴趣。
有了这个当敲门砖,葛匹轻易打开了詹姆斯的房门。
作为一个宫廷画师,詹姆斯的仪表远不是吴思凡那个流浪画家所能比的。
他不仅将衣服整理得一丝不苟,就连每一根头发,都仿佛发着光,给人一种闪亮的感觉。
比他相比,不说吴思凡这个邋遢的家伙,就是葛匹这个平时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家伙,也显得不够整洁。
詹姆斯却没有太在意这些。
刚见到葛匹,他立刻便问道:“你见过哪些血马画?那人的血马画到底怎么样?比我画的马如何?”
詹姆斯说话间,从旁边的桌子上取出一副奔马图。
那副奔马图栩栩如生,仿若活物,每次看着那副画,葛匹都有一种感觉,那匹马很快就会从画里跑出来。
“真是一幅好画。”葛匹摸了摸下巴,看着手中奔马图,叹息道,“我也不知道你这话跟那血马屠夫的画谁好。你画的是一匹真马,血马屠夫画的却是一匹魔马,一匹妖邪之马。马与马毕竟是不同的,我不能说你的真马好,也不能说他的魔马好。这都是不负责任的话。”
“有意思。那你看看这副画
。”
詹姆斯说着,从架子上取下一副血红色的画。
这副画仿佛有鲜血浇灌而成,红色的线条勾勒出一匹癫狂的马。
它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四肢扭曲,如同怪蟒,在地面蠕动,每一个姿态都是如此怪异,如此震撼,仿佛那不是一匹马,而是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葛匹虽然没有见过所有血马画,但感觉,所谓的血马画,应该就是这样子的。
这世上已经没有比这血马画更好的血马了。
可葛匹想到了丹妮死的时候,身侧墙壁上的血马画。
那是超乎人类想象的怪诞离奇,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思妙想。